青镜殿前的海棠花瓣簌簌落在鎏金托盘上,高湛望着被退回的同心结——那上面还凝结着陆真指尖的血痂。丹娘将包裹放在廊下,声音带着哭腔:
"陆女官说,长广王的情她担不起。
"
夜风掀起他玄色披风,高湛捏碎杯盏,碎片刺破掌心却浑然不觉。三日前陆真在雨中冷笑的模样在眼前挥之不去:
"殿下可知,你每次靠近都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此刻案头的机关匣还刻着她教他画的莲花,却再无人与他共研机关术。
高演赶来时,正撞见弟弟将带血的玉佩狠狠砸向宫墙。
"不过是个宫女,值得你自毁至此?
"高演夺过他手中染血的锦帕,那上面还绣着陆真未完成的
"湛
"字。高湛突然狂笑出声,指节泛白:
"大哥,你可知她宁肯在雪地跪到昏迷,也不愿欠我半分恩情?
"月光照亮他通红的眼眶,
"我若不走,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
修文殿内沉香萦绕,萧唤云指尖抚过檀木匣中的琉璃盏——那是她及笄那年赠予高湛的生辰礼。
"原来你一直留着。
"她转身时眼波流转,却见高湛倚着窗棂,目光空洞望着远方。
"为何突然要离宫?
"她逼近时,高湛突然剧烈咳嗽,掌心染着血丝。萧唤云大惊失色,却被他侧身避开。
"去接姐姐不过是托辞。
"她突然轻笑,扯下披风缠住他手腕,
"我早派人查过,陆真那丫头...
"
话音未落,高湛猛地将她推开。萧唤云踉跄撞翻屏风,望着他眼底迸发的冷意,忽然想起十年前他也是这般眼神,看着自已披上嫁衣。
"我只求你别再害她。
"高湛攥紧腰间玉佩,那是陆真昏迷时死死攥着的物件,
"若她有半点损伤,我定让你后悔莫及。
"
晨曦刺破云层时,高湛的玄甲在朝阳下泛着冷光。他翻身上马,忽听身后传来萧唤云的哭喊。回头望去,却见她发髻凌乱,手中攥着半截断裂的玉簪——正是当年他在战乱中为她抢回的定情物。
"你当真要为了那个宫女抛弃我?
"萧唤云扑到马前,指甲深深掐进他小腿。高演赶来时,正看见高湛将萧唤云狠狠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