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若被一层沉重的阴霾笼盖，压抑的氛围让人喘不过气。
独孤菱香披头散发，端坐在魔峰之巅。
此刻的她，虽说已然恢复了往昔、颠倒众生的模样。
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恰似一头被逼迫到绝境、退无可退的困兽。
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狂躁与绝望。
双眼红得近乎妖异，眼眸深处翻涌着无尽的恨意。
沧澜魔皇望着眼前这般模样的师姐，满心皆是无奈与心疼。
忍不住叹了口气，轻声劝道：“师姐，莫要再一错再错了，师尊他老人家慈悲，定会原谅你的。”
听闻这话，独孤菱香缓缓抬起头。
那一双血红的眼眸好似两簇燃烧的鬼火，随后，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大笑。
笑声在空旷的界府中回荡，带着几分凄厉，几分癫狂：“原谅我？哈哈，我错在哪了？”
“我自小追随他，把他当作亲父敬重，为极北魔域出生入死，立下汗马功劳。”
“可他呢？竟然轻而易举把魔族，拱手送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准圣小儿！”
“我不过是为了寻求一个成仙的契机罢了，自始至终，我可曾做过哪怕一件对不起魔族的事？”
“就因为这点，他生生断了我的成仙之路！”
独孤菱香越说越激动，那饱含愤怒的声音仿若汹涌的潮水，响彻了整个界府。
震得大地都跟着发出沉闷的轰鸣声。
沧澜魔皇看着陷入疯癫状态的师姐，张了张嘴。
一时半会儿竟不知该如何劝解。
他心里明白，对于一心求仙的独孤菱香来说，被打破成仙之路，这痛苦简直比取了她的性命还要难熬。
就在这时，魔峰周遭的空间泛起涟漪。
九幽皇一脸凝重地现身走来。
来之前，他已经从天魔尊那儿知晓了事情的全部真相。
此刻，他的内心除了震撼，还有一丝难以抑制的胆寒滋生。
帝无道这一招，实在是太狠辣了。
“莫要再执迷不悟了，你的事师尊早就一清二楚，一直对你百般容忍，又何尝不是顾念着我们师兄弟几人的情分呢？”
九幽皇走上前，神色关切又带着几分痛心，“可你被利用了都不自知。”
“你虽没背叛魔族，却背叛了师尊，还辜负了师妹的信任。”
“你不会不知道，叶凌天他们在葬魔渊设伏无道的事？”
独孤菱香闻言，依旧没有醒悟。
冷笑回应：“那又如何？帝族是什么存在你们不知道？”
“扶持帝无道成长，与把魔族送给帝族有何区别？”
“我若成仙，魔族将凌驾众族之上？”
成王败寇，她根本没有认为自己所行之事有何不对，她错就错在，太相信天魔尊。
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狠心。
为了帝无道，不惜断她成仙之路。
“就凭你，一个靠出卖灵魂、投机取巧才踏入准仙境的人，也妄想让魔族凌驾于混元众族之上？”
一道冷冽刺骨的声音，骤然在魔峰之巅炸响。
帝无道一脸寒霜，周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稳步走来。
那如寒星般的眸光落在独孤菱香身上时，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在看死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