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瑶见状，顿时如坠冰窟，双膝微屈便要跪下：“思瑶失言，请少帝恕罪！”
“何事？”帝无道抬眸，目光锐利。
沈思瑶攥紧衣角，内心惶恐不安：“沈族传来消息，族中老祖大限将至。父亲修书于我，命我即刻回族。”
帝无道神色未变，缓缓放下茶盏。
他起身走近，修长的手指捏住沈思瑶的下颚，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那双眸子冷得骇人，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你该清楚，我最厌恶别人试探。别以为有点用处，就能在我面前肆意妄为。”
沈思瑶被他的气势压迫得几乎窒息，苍白的脸上没了血色：“思瑶绝无此意！”
“老祖关乎沈族存亡，若少帝能施以援手，为他续得几年阳寿......思瑶此生愿为少帝鞍前马后！”
“鞍前马后！”帝无道冷笑。
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你认为此生你还有别的选择？”
话音未落，帝无道猛然甩开手。
沈思瑶踉跄后退，撞在雕龙柱上。
对此，帝无道仿若未闻，直接转身离去。
他怎会不知沈思瑶的盘算？在他看来，这女子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都藏着算计。
不过，他并不在意。
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有所求，便要付出代价。
沈思瑶此刻的惶恐，不过是戏码罢了。
帝无道清楚，她来之前，必然将所有后果都思量过了。
敢这般试探自己，足见此女心机深沉，比起姬清雪等人，更懂得审时度势。
待帝无道彻底离去，敛眉垂眸的沈思瑶，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来此之前，她的确思绪良久。
没有人会嫌自己命长，更何况要面对的，是帝无道这样心狠手辣、手段狠绝之主。
但最终，她还是咬牙决定冒险一试。
虽然帝无道并未给出任何承诺，但至少留下了她的性命，这对沈思瑶来说，已然是成功的第一步。
她清楚，自己与楚红袖、姬清雪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二人背后站着是混元，巅峰不朽道统，底蕴深厚，就算帝无道对她们态度冷淡，她们依旧能高枕无忧。
可沈族不同，她也不同。
她必须主动争取，哪怕只是帝无道的一丝施舍，对沈族而言，都是无上的荣耀。
这些年来，为了延续老祖的性命，沈族倾尽全力，底蕴几乎被掏空。
今日收到楚红袖的传讯，沈思瑶内心便已开始盘算。
帝无道若要前往终南界海，必定会途经灵陇道域，而沈族，正坐落于此。
若能得到帝无道的相助，不仅能保住老祖的性命，说不定还能让沈族跻身巅峰不朽道统之列。
正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沈思瑶才冒险一试。
如今看来，她在帝无道心中，还是有几分价值的。
想到此处，她轻抚着被帝无道触碰过的脸颊，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