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修士往来如织，不过却都是来自下界的修行者。
像混元古族道统修士，根本不屑涉足此处——在他们统治的广袤疆域内，这般规模的坊市不过是沧海一粟，毫无特别之处。
此刻，北堂凤鸣陪同帝无道来到一处视野绝佳的看台上。
台下，两名修士正展开激烈厮杀，刀光剑影间，气势磅礴；四周更是围满了观战人群，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震耳欲聋。
不过奇怪的是，两人一路走来，竟无一人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仿佛二人如同无形的幽灵，游离于尘世之外。
“无道，这里有什么特殊之处吗？”北堂凤鸣轻声问道。
帝无道神色淡然，随口答道：“没什么特别，闲来无事，陪你出来玩玩。”
言语间，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看台另一侧，那里站着一位身着淡蓝长裙的女子。
她身姿修长优雅，眉眼间却透着焦急，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战台上的战况。
此女正是璃水界天命之女——水冰心，而战台上浴血奋战的，正是她的兄长，璃水界天命之子水云龙。
对于如今的帝无道来说，这般级别的天命者，实在难以勾起他的兴趣。
但这兄妹二人却有着特殊之处——他们身怀璃水界本源意志，且本源意志已生出灵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为关键的原因：帝无道探查出，这间坊市的幕后掌控者，便是黄泉殿。
所以，他此次前来，当然是杀人，顺便收取天命值与本源意志。
北堂凤鸣闻言，只是轻轻一笑，并未拆穿。
她太了解帝无道了，深知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有着明确的目的，绝不可能仅仅是为了陪自己游玩。
更何况，若真是为了游玩，又怎会选择这样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鸣儿觉得混元联盟，会与济世仙盟、黄泉殿联手吗？”
这时，帝无道看着演武台上渐落下风的水云龙，漫不经心问道。
“会。”北堂凤鸣神色平静，话语却透着笃定。
帝无道含笑，：“为何？”
北堂凤鸣抬眸，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心系天下与渴望一方净土。两者看似相近，实则有着天壤之别。”
“当理念变成执念，人就会失去理智。李师所追求的理想世界，以他之力难以实现，但他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破坏。”
“所以，任何打破混元平衡的举动，在他眼中都是对心中执念的践踏。”
她轻叹一声，“其实，我早就预见到了今天的局面。”
对于李天师这等存在而言，是非对错根本不重要。
他要的是平衡，一个他能左右的平衡世界。
与帝无道相比，济世仙盟与黄泉殿显然更容易制衡。
而且还有一句话她没有说。
那便是，以帝无道的性格，是不会允许任何忤逆他的势力存在的。
帝无道闻言，嘴角含笑，并未急于回应。
眸光望着战台上获胜的魔修，正步步紧逼，欲取水云龙性命。
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深邃。
当然，没有人知道，这一切本就是他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