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曹操曹操到啊。”
他认出了吕诚，笑着说。
卢成礼坐回位置上，而吕诚则站在一旁。
“你不是说下次你来教吗？”
花生壳被他徒手碾碎，饱满的果仁高高抛起落入口中：“人家来了，你露一手呗。”
“你来真的？”老陈愣了下。
“我乐得清闲。”
卢成礼双手抱在颈后，他看向吕诚悠哉悠哉说道：“今天就让陈师傅来教你吧。”
“请陈老前辈赐教！”
吕诚抱拳说道。
古武找个传人不容易。
更何况是名扬东淮的克拉克想学，老陈自然没有不教的道理。
“我叫陈学海，横江派第四十七代传人。”老陈庄重起身，自我介绍道。
“横江派？”
吕诚喃喃道，眼中疑惑神色一闪而过。
没听过啊......
“横江刀法最早起源于唐代安西都护府。”陈学海点点头说：“最初为戍边将士结合西域刀法与中原刀技所创。”
“初代祖师为白江口战役中一名无名刀客，目睹唐刀以少胜多的威势后，悟出以简驭繁的真意。”
“因其常在江边练刀，刀势仿佛横断江流，故得名横江派。”
“后因安史之乱，刀谱流落江湖，经五代隐士改良，融入道家刚柔相济之理，终成体系。”
“我们这一流派，招式不多，最为核心的，只有三招。”
他注意到吕诚腰间配有长刀：“至于怎么教，我还得看看你的底子。”
“好！”
陈学海的话，让吕诚多了不少信心。
这是门流传了一千四百多年的刀技，应该相当不凡......
“锵——！”
长刀瞬间出鞘。
吕诚特意放慢了速度，好让两位宗师看清楚自己的动作。
长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弧，刀锋破空的嗡鸣声在庭院中回荡。
然而，陈学海的眉头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不赖。”
他衣袖一挥，将双手负在身后点评道：“速度与力量兼具，还是有点基础的，但也仅此而已。”
“你握刀的手势不对。”
陈学海上前一步，手指点在吕诚的虎口处：“拇指要扣住刀镡，食指轻贴刀背，其余三指虚握。”
“记住，武器是手臂的延伸。”
“你刚才那样出刀，刚猛有余而柔韧不足，像块板砖。”
说着他从吕诚手中接过长刀：“你学过站桩，为什么不融进你的刀里？”
陈学海屈指轻弹覆盖细密霜层的刀身，刀脊震出龙吟般的颤音。
“好东西啊......”
他眼中羡慕一闪而过。
陈学海持刀而立，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
方才那个悠闲品茶的老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锋芒毕露的刀客。
“看仔细了——”
陈学海左腿后撤半步，腰胯突如磨盘拧转，长衫马褂被劲风扯得猎猎作响。
长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横扫而来的青白刀光如叠浪奔涌，一浪高过一浪。
“听说当年在龟兹城头......”
卢成礼喝着茶充当起了解说员的角色：“安西军便是用这招，劈开了大食重骑兵的锁子甲。”
“通过腰马合一发力，以腰腹旋转带动刀势，形成连环劈砍。”陈学海刀势一收。
他看向吕诚轻声笑道：“刀锋轨迹暗含《武经总要》中屈刀的回旋之力，可破重甲。”
“这一式，名叫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