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强身健体
赵沉拜师之后的日子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依旧是时不时去府上报到，稍微吃力地完成课业任务，只是对于桑老的称呼变为了老师，以及桑老对于赵沉的使唤越发名正言顺。
“阿沉，你对于天下局势怎么看？”
有一日，桑老突然目光深沉，语重心长地询问赵沉。
赵沉还在练习毛笔字，猝不及防被提问，愣了愣，眸子闪过一丝茫然，将手边的笔停下。
赵沉：话题太大了，他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回答。
对于天下局势应该怎么看？
嗯……应该站着看？坐着看？或者走着看？
当然，这些开玩笑之语可不能和桑老嬉皮笑脸地说出来。
他仔细地斟酌着话语，瞥了一眼桑老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妄自揣测了一下，“学生认为，现下国泰民安，繁荣昌盛，天下安定，百姓安居乐业，各得其所。”赵沉的话语带着奉承之意，偏偏从赵沉俊逸的面容之中说出，显得格外真诚，不像是假话。
桑老精神矍铄，眸光似利剑，一语道出赵沉的迟疑和不坚定，“哦？你当真这么认为？”
著作者所作的文章，或多或少都会带着自己的观点。
在赵沉的某些文章里，可是暴露不少尖刻锐利的话，直击要害，剑指当今朝堂部分官员的不作为，朝廷制度的不合理，以及地方的腐败啊。
他看了赵沉许多的文章，这是赵沉无论如何都隐藏不了的。
桑老轻哼一声，“怎么？对我你也不信任？”小样，在他的面前还想隐藏。
桑老明白赵沉的顾虑，也不逼迫他，只是想要他明白，自己是值得信任的，想要赵沉放下戒心。
赵沉苦笑，略微低眸，无奈说道：“老师，学生不敢。”他人微言轻，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能够做的就是保全自身，保全家人，他并非是孤身一人，有了牵挂的东西，自然得谨小慎微，处处有所顾忌。
况且桑老可是当过帝师的人，万一他护短，不允许他说关于那位以及烨朝的坏话呢。
桑老摆手，“行了，”他自然明白赵沉的为人，正了正色，衣袍翻动，指着门外，突然发问，“你可知道门外想要拜我为师的人有多少？”
不等赵沉回答，他便自顾自说出来了，伸出手掌，晃了晃，“不计其数，其中不乏天资聪颖，比你聪慧数十倍的，或是素有神童之称的少年英才。”
“可是，我通通将他们均拒之门外，只有你是例外，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赵沉面露不解，轻轻摇头，他确实不知，“学生愚笨，还望老师告知。”
桑老摇头，心道你若是愚笨，那世间怕是不少人都不用活了，感慨说道：“因为我在你的文章中，看到了位卑未敢忘忧国的情怀，始终心存家国，所思所想之事均是站在百姓的立场上，只这一点，难能可贵。你的这颗赤子之心，世间少有啊。”
赵沉汗颜，他着实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心中感到有些愧疚，自己实在没有桑老说得这般好，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当初钦差曾与他说过一些桑老的喜好，他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
“老师，学生……”赵沉吞吞吐吐。
桑老看出了赵沉的意思，朗声笑道，连连摆手，说道：“哎，切记妄自菲薄，老夫对于自己的眼光还是很相信的，世人均有私心，你我都不例外，不必将自己说得这般不堪，平常心，顺其自然便是了。”
“我告诉你这些，是想要告诉你，在我面前，不必隐藏，烨朝是我看着慢慢发展起来的，谁都知道存在着许多的问题，但是大家贯会粉饰太平，烨朝的制度改革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在此之前还需要一个坚定的翘板，将这个藏污纳垢尘封许久的制度撬开一角。”
“而我认为，你会是这个翘板。”
“当今圣上赞成改革，奈何各大世家沆瀣一气，互相勾结，新政改革之时，阻碍的步伐重重，难以为继……”
这一场谈话，持续了极长的时间，桑老推心置腹，一点点地跟赵沉剖析当今的局势，让赵沉更加了解如今烨朝的情况。
赵沉看着年过古稀，毛发发白稀疏，依旧牵挂着朝堂的桑老，彻底地脱下了在桑老面前一层伪装的面具，选择了坦诚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