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轮回之塔
晌午过后。
宁不凡出了皇城。
皇城外，江枫驾车静待。
宁不凡朝江枫点头示意，随后掀开车帘，走上车厢。
车厢里，瘦了一大圈的拓跋渠，昏昏欲睡。
“先生出来了？”
拓跋渠朝宁不凡拱了拱手。
车轮滚动，江枫驾车缓行。
宁不凡看了眼拓跋渠，问道：“王姑娘呢？”
拓跋渠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气神，回道：“王姑娘与叶麟此时正待在长安客栈。”
昨日入了汴梁城后，王安琪便在西荆楼的接应下，去到了长安客栈，拓跋渠动用重金请来了城内极有盛名的医者，为叶麟诊脉。
“叶麟如何？”宁不凡问道。
“无事，就是过于疲惫，睡个几日就成了……哦，对了。”拓跋渠话锋一转，压低嗓音道：“纳兰落离与风三，也在长安客栈，等先生。”
宁不凡点了点头，稍作思虑后，“你意如何？”
拓跋渠沉吟片刻，坦言道：“杀了纳兰落离，取碧影司之势，重任碧影司之主。至于云州那边……有朝廷照应，自然掀不起太大风浪。”
“不行……”宁不凡想也没想便摆手道：“酷烈了些。”
拓跋渠耸肩道：“先生，这纳兰落离既然能够背弃旧主，便是天生反骨。待其真正执柄棋阁大权之后，万一……若依我意，莫说纳兰落离，就连那举山而降的欧阳墨辞，也应一并宰了，换上先生信得过的人，如此才算真正安稳站在东荒国江湖之巅。”
宁不凡低眉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江湖事，江湖了。这些江湖人应该死于刀剑厮杀，而不应死于阴谋算计与争权夺利。还有，我并非慕容云画，借纳兰落离与欧阳墨辞十个胆子，他们也绝不敢做出悖逆之事。”
拓跋渠愣了愣神，想再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沉默了一会儿，试探道：“那……棋阁在四国发展的产业，可不一般，运作得当，不出数年，便能成为仅次于西荆楼与未湖楼的势力，这……总不能给纳兰落离一手掌管吧？”
宁不凡思索片刻，回道：“你意如何？”
拓跋渠斟酌半晌，“先生不愿杀纳兰落离，便会重用此人，但似纳兰落离这般野心极大之人，可以让他做明面上的棋阁之主，却不能将情报渠道也一并给他，否则……一旦先生落得危机，此人必会谋逆。若依我意，将各司产业拢聚起来，交付先生心腹打理，此人可以没有武力，但一定要有极高的江湖地位，能够牢牢抓着整个棋阁的命脉才是。”
他说的，就是他自己。
宁不凡心底好笑，伸手拍了拍拓跋渠的肩膀，“知愿是西荆楼主事，拓跋渠是我棋阁缥缈司主事。若是再掌管了棋阁情报渠道，握着棋阁命脉，这拓跋家的小胖子，江湖权利，可就大的没边了。”
拓跋渠轻咳一声，厚着脸皮道：“其实，在下最近这些日子，又起了一个新的名字……”
宁不凡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块儿玉牌，递给拓跋渠，“不必再起什么新名字了。”
拓跋渠接过玉牌，在掌间翻来翻去，“轮回……塔？”
宁不凡两手抵在桌案，轻缓道：“我意……棋阁再增设一司，名为轮回司。这一司，不需山门，不添门下弟子，只有司主一人。司主名为塔，负责掌管棋阁四国产业。”
塔，轮回之塔。
拓跋渠大喜过望，忙把玉牌揣进怀里，朝宁不凡拱手道：“见过轮回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