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缨在平板上画了几笔，“跟她说了，夏尔说去，不过得晚点到。”
“都忙。”陈缨叹了口气把平板扔在一边，“画不下去。”
于凡看她回来后心情就不太好，“怎么？”
陈缨用遥控器把声音调大：“遇上个难缠的客户，给了七八版初稿都给否了，我都觉得他是故意来找茬的。”
于凡来了点兴头，“头一次见你这样，说说？”
陈缨懒得说，直接把聊天记录找出来给她看。
挺简短的对话，那个客户就只会说不满意，然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作为朋友，我表示心疼。”
陈缨还不了解她，“想笑就笑，憋着干嘛。”
于凡笑了两声作罢，“他的单子很急？”
“急，急得跟催魂似的，一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就说我看着来，我真看着来把初稿发给他又说不满意，真难伺候。”
“不说他了，烦。”
陈缨说起别的，“你那个邻居没在家？”
“出差，在海市参加研讨会，之后要在那边建一个研究基地，忙着呢。”
陈缨挑眉，“知道的这么清楚？”
她又问：“有想法？”
于凡应声：“有。”
“试试，总不能一直躲着。”
陈缨对江引和于凡之间的事也算知道个七七八八吧，感慨：“挺好，你们真挺有缘的，十年都能续上。”
“不说别的，姐们绝对支持你的所有选择。”陈缨搂住她肩膀，“喜欢就上，不喜欢拉倒，你情我愿的事，别受任何事影响做了自己不喜欢的决定。”
又补充道：“夏尔也绝对支持你。”
“啧，你这让我怎么说。”陈缨的话酸的很，于凡面上无奈，心里却美得很。
陈缨嘿嘿笑两声，一扫刚才的阴郁：“啥也不用说，感动就行了。”
“感动感动，特别感动。”
正闹着，于凡手机响了。
陈缨眼睛尖，一下就看见备注的名字：“得，我不打扰，睡觉去了。”
听出她口中调侃意味，于凡朝她说：“你最好能睡着。”
陈缨摆摆手，“睡不着，但我不爱当电灯泡。”
客厅的灯开的暗，于凡戴了耳机这才接通电话。
江引见她长时间不接问：“有事？”
“没，刚才在和朋友聊天，找了下耳机。”于凡把电视关掉，客厅彻底安静：“你刚忙完？”
“嗯，刚结束，刚回酒店。”
于凡盘腿坐着，“我之前以为你们研究员就只需要泡在实验室就行了，原来除了实验也这么多活动。”
“嗯，想要进步就得交流，闭门造车多数时候没有效率。”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江引开了外放换衣服，“还没定好，许教授的意思是在海市建立试点，然后再辗转考察其他的地方，最快也得一个月。”
于凡其实不怎么懂，但她喜欢听江引说：“做研究嘛，又不能一蹴而就，慢慢来，着急还可能会陷入误区。”
她问：“你们研究的方向是什么来着？”
“视网膜色素变性，是一种遗传性的视网膜疾病。”
于凡想了下问：“是基因突变吗？”
“嗯。”
“国外的研究进展比国内要快，他们已经有临床观察的论文发表，国内也有很多团队在从不同的方向研究，相关的研究讨论不少，也有很多不同的治疗方向，但都只能延缓，还没有能根治的方法。”
于凡跳转页面到浏览器，搜了不少相关的话题。
她望着头顶的冷光灯，很认真说：“会解决的，现代医疗技术在进步，医学研究也在不断前行，会有那一天的。”
江引手一顿，系上睡衣的扣子：“嗯，会的。”
“现在要睡吗？”
于凡姿势几经转变，现在已经躺在沙发上了：“还不晚，不睡。”
“我还要写个报告，要不要挂着电话陪我一会儿？”
“那我也看会剧本。”
江引开了电脑，光打在脸上，身前就是落地窗，海市的夜颇有种纸醉金迷的感觉：“接下来还要进组？”
“就是宁导的片子，她很早就找我了，不过临时接手《一线天》，现在《一线天》也忙的差不多了，就等着上映，宁导现在就在准备新片子。”
于凡想到什么，突然笑起来：“两个大忙人。”
江引也笑，“是啊。”
“于凡，我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于凡嗯了一声，“你说？”
“劳烦于老师每天不忙的时候抽出一点点时间给我，不用太多，我不贪心。”
于凡把手搭在眼睛上，眼前瞬间暗起来，小声说：“每天都要，这还不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