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刚刚听到那番话时，程荀第一个念头真的是想摆烂退出节目了。
原来大家上节目，都是各有心思。
那霏菲姐和艺姐呢，会有真心吗？
还有小林今晚录制前说的话，她已经看了剪辑版本吗？里面又是怎样剪辑她的。要用她祭天来赚取节目热度吗？
事情绕在一起，把她包裹得透不过气来。
一时间，除了穿越回签合同的那天，拒绝参加节目，程荀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怎么坐在这里，睡不着吗？”
在程荀神游天际时，一道声音从玄关处响起，将她拉回现实。
程荀立马先叉掉合同最后一页的界面，才擡起头来，对上了一双满是关切的眼睛。
是明琮。
但在她望去后，第一时间想的不是“他终于回来了”，而是“现在的关心有几分真呢”。
程荀错开眼，盯着已经黑屏的手机。
“白天咖啡喝多了，下来坐会。”
明琮边换鞋，边仔细思考“今天白天程荀有喝咖啡吗？”，单手还捧着一个巴掌大的纸盒子，换鞋都没将其放下。
谁送的礼物？这么小心。
程荀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偷瞄对方。
明琮压根没意识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径直进了厨房。
随后，是一阵水流声响起。
像在洗什么东西。
程荀表现得毫不在意，其实竖着耳朵仔细听着厨房里的每一点动静，就差扒着门去偷看了。
凌晨的小屋太安静了，那些细碎的声音就像发生在程荀耳边一样。
听得分外清晰，甚至是撕包装袋的细碎声音她都能识别出来。
紧接着，就是热水“咕噜咕噜”冲泡声。
还有勺子敲击杯壁的搅动声。
他在泡什么？
还没等程荀想出个答案，这人就单手捧着个粉色杯子出来。
走近了，她才发现，杯壁上还有一个万分眼熟的戴着墨镜的helloktitty图案。
说眼熟是因为戴墨镜的hellokitty除了她头像外实属罕见，这个还是她学美术的朋友单独为她画的。
说不眼熟是因为，她实在是勉强根据蝴蝶结和猫咪胡须特征认出来的。
猫咪脸的扭曲程度堪比黄河十八弯。
下一秒，明琮就将杯子递给了程荀。
“喝点牛奶助眠，再不睡觉，明天要起不来啦。”
程荀愣愣地双手接过杯子，温度刚好，摸上去也不会烫手。
她下意识就捧起来抿了一大口，果然，一点都不烫嘴。
明琮笑着看她又一口喝完牛奶，才接过杯子，扯了一张纸巾给她。
“嗯？”
程荀歪头看向他。
上嘴唇边缘晕开一圈白色奶渍，她下意识伸舌舔了一圈，却还是有些奶渍驻留。
明琮越看越觉得眼前是一只胖嘟嘟的小仓鼠，还是偷吃完零食自以为掩饰很好，实际上落了一地的碎渣的那种。
被抓住了，就只知道摇脑袋说：“我没有呀我没有呀，我没有偷吃喔。”
联想到这个场景，他不由得笑出来。
对上露出更加迷惑的眼睛，明琮轻笑一声，捏着纸巾直接上手帮她把嘴边的奶渍擦干。
“发什么呆？想睡觉了？”
隔着纸巾都能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温度。
困倦的神经忽地收紧。
程荀不自觉地睁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明琮的动作，忘记后撤的距离，耳朵伴随着加快的心跳又红了。
明琮很快就收回了手，低着头摆弄手中的杯子，将hellokitty面转到程荀面前。
“昨天，不，准确来说，是前天做的。好像脸有点扭曲，认得出来嘛？先送你一个画的不太好的，还麻烦我们程老师勉强接受一下。”
程荀伸出手指拂过蝴蝶结和墨镜，还是有几分不敢相信：“我的头像？”
明琮挑着眉看她，开玩笑问道：“怎么，程老师嫌我画的太丑，不肯认啦？那可不行，喝了牛奶，这杯子必须归你了。”
“那天......你不是应该要做一个送霏菲姐吗？这真的是送我的？”程荀还有点犹疑，欢喜却还是从语气里跑了出来。
小仓鼠收到了小礼物，很喜欢却还要装作不在意。
假心假意要把礼物推给别人。
明琮不想看到这样自我怀疑的小仓鼠，一只手稳稳地垫在杯底抓住杯子，另一只手则不满地捏住程荀的手，让她握住整个杯子。
“你的你的你的，我要做，也只会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