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大学校友了，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初中同班同学说要爆料。
最开始打开微博时候，后台都因为私信爆炸直接闪退了。
过了好一会，才能翻看私信内容。
清一色的辱骂词语，甚至因为太过分被屏蔽了。
还有层出不穷的商剪up主吐槽，发布时间甚至还比节目组正片放出时间早五分钟。
小林摆摆手，一脸兴奋地又朝她比了个5：“不是5万，是50万啊！小荀你要发达了！”
还不忘安慰程荀，让她少看点网上争论，想开一点。
“好多都是节目组买的啦，你别太担心，节目播完就没事了，不会影响你正常生活的。再说了，你下节目又不和嘉宾们来往，也不吃互联网这口饭，拿到这50万这一年都可以慢慢找工作啦。”
程荀更加觉得这个世界荒谬没边了。
看来，这个热度真的是让节目组赚了够多。一看她能有更大价值，就立马从指甲缝里漏几个金币丢给她。
娱乐圈的钱是真好赚。
并且每个人好像都默认了她一定会接受这样的交易。
好像在节目组人眼里，只需要付出金钱，被网暴、被辱骂、被开盒都是合理的。
舆论在他们眼里，就是热度，就是源源不断的广告商和金钱。
人只是工具和载体。
程荀见小林脸上为她高兴的表情也真诚得不像是作假，似是真的在为她能多赚50万而高兴。
可为什么，当时不直接和自己说呢，都提前看到正片内容了，一点都不觉得这样不对吗？
就没想过这些舆论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吗？
一点都不过问她的意见，她是否同意进行这笔交易。
剧本她也老老实实配合走下来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要做得这么过分？
程荀很想将这些问题摆在小林面前。
可那双为她高兴的眼睛，就像硬生生堵在她的声门处，噎得不上不下。
不然她怎么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呢？
好像除了点头又摇头，以及露出个又哭又笑的表情，程荀什么都做不了。
耳麦里其他工作人员又在呼喊小林去跑腿。
小林嘴里应付着回答他，手上却仔细将实习证明边对边地折成一个整齐长方形塞到程荀手里：“实习证明要收好别弄掉了，今上午刚给你跑完盖章呢。有人叫我去搬东西，我先走啦。”
程荀捏着叠得厚厚的实习证明，翻来覆去地打量。
上面的印章都还没干透，她手指一抹就在指腹沾上了点红印。
泡泡公司大厦位于市中心，距离靠近郊区的小屋挺远的。
怪不得大半天没瞧见小林。
可程荀还是无法将昨晚翻篇，这些好坏就总在她心里翻滚。
她想不出一个判决。
刚走没多久的小林却又折返回来，凑在她耳边交代：“今晚还是发给于景吧，新嘉宾需要多补一条故事线。”
耳麦里似乎催得很急，小林说完就又匆匆跑走了，边跑还在边对着耳麦低头哈腰。
好不容易冒出来的一点好心情，霎地又落回低点。
距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程荀估摸着大家还在客厅闲聊消磨时间。她不想再去面对众人疑惑或是怀疑的眼神，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明琮，也没有任何能量去进行社交。
她只想自己呆会。
蹲在狗尾巴草丛里时，程荀忽然发现，这好像是第一天录制时，明琮偷听她和小林讲话的地方。
那个时候，他们才只说过几句话。
却被这人无意间听到了剧本。
程荀还记得，就是在这附近，明琮说她“睫毛很长”。
让她整个午觉时间都在翻来覆去想这句话的含义。
更让程荀没想到的是，即便知道了剧本，明琮却还是从第一天开始，就没有给其他人发过短信。
任何选择环节，他的唯一选择只有程荀。
想到这里，程荀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蹂躏的废纸。
现在，明琮又会是怎么设想她呢？
会不会和弹幕里想的一样？
还是会相信这是剧本的安排，是节目组的编排？
刚刚他就已经失望了吧。
前一天还在暧昧不清，给他发短信说想和他聊一聊，转头就给新嘉宾发告白短信。
而明早看到短信时，是不是更要直接给她宣判死刑呢？
如果自己站在明琮视角，也会分不清她表现出来的是剧本还是真情实意。
她还会收到明琮的短信吗？
程荀不知道。
而于景锲而不舍地找她搭话，以及那些殷切的眼神，同样让她倍感压力。
接连两条短信，于景也会误以为她对自己有好感吧？
可事实上，程荀连他唱了什么歌都不记得。
程荀把脚边的狗尾巴草都揪秃了，也没想出任何解决办法。
正在她犹豫不决时，头顶传来说话声，程荀仰头一看，是二楼露台传来的，但刚好被台子挡住，看不到人影，只能听到人声。
“这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