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想要解释又一下想不起来关联词：“我来写吧。”她走过去拿起笔在纸上写下“沈季修”三字：“他是北平人，1936年从英国留洋归来的大学生，同年举家搬迁到这里，去年因为一些个人恩怨他被人强行带到了前线，至今生死不明。”
“他，是你什么人？”沈三临看着纸上的名字。
她愣了愣神，沈季修是她什么人？
“是我丈夫。”
听到她已是人妇的消息，在座的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林同学更是抢过那张纸：“姐姐，看不出来你竟然已经......”
“已经什么？”
“看不出来你会写字而且还写的挺好。”林同学匆匆转移话题。
“难道你觉得我只会洗碗？”
林同学摇头一本正经道：“是在下眼拙。”
“那你叫什么名字？”沈三临还是盯着她，只不过眼神中已经少了先前的热烈。
“南蝶。”她又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姓南？好少见呢，起码我从来没见过。”林同学好奇看着她。
“我们虽会谈论一些前线战事，但也只是学业未完的学生，对于寻你丈夫可能帮不上什么忙。”沈三临语气轻轻，似乎是怕她失落：“登报寻人什么的就更不现实，为国浴血战死沙场的无名人太多了......”
她只是想多听多了解一些，当然不可能天真的认为几个茶余饭时闲谈的学生真能帮她寻到人。
“我知道，我只不过是想多了解一些，心里有些底去设想他身在何处。”
沈三临擡起手又放下转为推了下眼镜：“可否能告知是怎么一回事？”
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宋玉镜的名字：“是这里曾经驻守这里的一位长官，我们之间有些个人恩怨，他一怒之下把我丈夫强行带上了战场。”
“宋玉镜？”
她看着他们的神态就知道他们肯定都不认识这位曾经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军官。
“他已经为国捐躯了。”想到宋玉镜战死沙场，她就算再恨他，也给他留了体面。
“被送去了华北？不可能，华北太远了。东南？也不太可能。”林同学已经在一旁分析。
“你们还不走，钱教授的课马上要开始了，去晚了没位置！”
听到路过同窗的催促，一行人匆忙起身付钱离开，沈三临把那张写着仨人名字的纸张折叠放进包里。
“希望会有好消息。”
看着几人跑回学校的背影，她心中忽然有些羡慕。
“真美好。”
“姐姐，你为什么要骗他们？”
小琼仙忽然问了她一句。
“骗他们？我骗他们什么了。”她低头收拾着碗筷。
“你骗他们说沈季修是你丈夫。”
“我这么漂亮的洗碗工，给自己一个有丈夫的身份，或许会少一些麻烦？”
小琼仙哭笑不得：“姐姐，你变了，变得会说这种笑话，也变得平易近人了。”
“平易近人？难道我平时拒人千里？”
小琼仙摇头：“不是，我就是觉得姐姐好像和我不一样，虽然你从来没和我说过你的身份，但我隐隐觉得你肯定不是一般人。”说着夺过了她手中的木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点点看着一个仙女开始识人间烟火。”
“什么仙女，我只是小老板家里的洗碗工而已，今天又卖光了，我们赶紧回家吧。”
每次回家南蝶都会有些害怕，她们住在城郊一个偏远的巷子里，因为租金低廉，租户鱼龙混杂，每次回家巷子里都有一堆抽大烟抽到神志不清躺地的烟鬼，闹事的醉鬼和聚众斗殴更是随时发生。
“老子们刚修完公路，凭什么又要被抓去修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