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我听到”，而不是“我觉得”。
秦盛殷微微愣住，眼中的惊讶转瞬即逝，“你……听得出不一样？”
“嗯，比较安静的环境下，是辨别得出的。如果不是突然变异的话，今天上午的这个方嘉屿，跟昨天的不一样。或者说……跟之前的不一样。”
秦盛殷听完，往摄像机的方向撇了一眼，“那，跟之前在食堂和三楼那两次的相比呢？”
林瑢筝沉思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这才是我觉得最奇怪的地方。之前几个地方，不论是在食堂还是三楼，方嘉屿和任璟仪的声音都没有什么变化。所以我才想着用做标记试试区分，但是今天大家就统一换衣服了，而且只有方嘉屿的声音变了。”
“这种变了……是录音？还是剪辑？”
林瑢筝摇了摇头，“不是一个人，刚刚我们见到的那个，是完全另外的一个人的声音，应该是模仿，很像，但是不一样。”
秦盛殷低着头沉思几秒，笑出声，“那……我要是换人了，你早就听得出来了是吧？所以……你不是信我，是对自己的记忆绝对自信对吧？”
林瑢筝有些心虚地眼神飘了又飘，底气不足地狡辩，“那……我也是刚刚知道声音会变的……”
秦盛殷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那，你今天早上在食堂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对吧？”
林瑢筝就知道，自己的那些小动作逃不过他的眼睛，“没有，我往地上倒那一滩墨水的时候，还没想到这些，我只是觉得衣服会换，鞋应该不会……”
跟秦盛殷一样好奇的，还是弹幕的观众们。
“等一下，家人们，我有点听迷糊了……林瑢筝刚刚的意思是不是说，她记得每个声音，还听得出不一样？？”
“我刚刚回去反复听了几遍了，也没觉得哪里有不一样啊……”
“这种是不是属于超忆症啊？每天会被那么多信息量撑爆吧？？”
“姐妹们，已经有人去把两段音频剪辑对比了，还真的不一样。”
“林瑢筝真的是人吗？我之前只知道她记忆力很好，也没想到能好到这个程度啊？！”
“呜呜呜，那也一定很困扰吧，每天需要记那么多东西，听起来就很累。”
“但是，话又说回来，这种情况，温尔雅一定是知道吧？这不就相当于给她闺蜜开小灶吗？”
“也不一定就是小灶啊，干扰也说不好啊，有些人能不能恶意太大了？”
屏幕里争吵的功夫，林瑢筝和秦盛殷已经吃完了午饭。如果规则还像昨天一样的话，一点半前他们是不能回到病房的。按照昨天严佳的邀约，下午两点，她还需要再去一趟二楼的254.
并且，林瑢筝有预感，今天已经走了一上午剧情了，一会儿一定会发生些什么不跟展示剧情相关的事情。
而这种猜想，在他们走出食堂的时候，得到了进一步的验证。
走廊上，隔三差五地，就有身穿病号服的人在游荡。
是的，游荡。那些学生看起来没有什么意识，行动僵硬，而且就在林瑢筝和秦盛殷向前走了一段路的功夫里，大有越来越密集的趋势。
……不对劲。
这时候觉得他们觉得不对劲已经晚了，后面的路都被隐隐约约地堵死了，她们只能硬着头皮根据人流的方向向前走。
渐渐地，前方的人流也越来越密集，秦盛殷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林瑢筝的手腕。
握住后，他的手掌调整了一下位置，稍稍转动了一圈，可能是觉得林瑢筝的手腕太细了不保险，又向下移动紧紧实实地牵住了她的手。
林瑢筝有些错愕地擡头，却看到了秦盛殷的无声的嘴型。
“3——2——1——跑！”
就这样，两个人快速穿梭在人群中，向着前方跑去。
期间，林瑢筝无数次地感受到，有人在往她身上撞，亦或者他们撞到了别人的身上。
就这样遇到死胡同就转弯，他们一直在人群的夹缝中穿梭，终于，熟悉的铃声响起。
“叮铃铃——”
“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我~要~进来~~把~门~开开~~”
在那阵诡异的童谣过后，整个空间再次安静下来，黑色的幕布放下，整个空间恢复了一片漆黑。林瑢筝能够感受到，周围的人群都慢慢消失了。
因为刚刚的奔跑，她还蹲在原地喘息着，下一秒，有什么东西，摸到了她的头。
整个空间的黑色，猛地消失了。
站在他们的眼前的，只有一个人，只有，姜怡晗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