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第四十三章、习久成性
乐队在市集的反响不错，本来只定了表演五天，最后加场到七天。
小长假最后一天，提前收到演出费用，傍晚在市集上，几个人直接往旁边小卖部门口一蹲，加加减减地按着计算器分钱。
由于这团未成人比例高，手机支付还只能绑定家长，他们要求收现金，那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把钱拿到自己手上。
元煦说：“不用算我的份，你们高兴就好。”
加来减去还要扣掉租练习室和乐器的费用，对元煦来说，最后也就剩一顿饭的钱，他才不在乎。
算了半天，再去小卖部换零钱，元煦感受不到他们的快乐，只觉得丢脸，一度想走。
柳条说：“自己劳动力赚来的钱不一样。”
阿盖将分完的钱递过来，里面有775元，他们一边讨论要拿这些钱买什么，元煦本来嫌少，听着听着居然也跟着计划了起来。
今晚在元煦的连环鼓动下，杨卉曦和阿姨终于愿意带柚子出来逛逛，演出开始前，元煦招呼着她们吃这吃那，好像他的场子似的。
买了一个手工钩针玩偶给柚子，给阿姨买的是一件手工针织马甲，给杨卉曦挑了发箍发夹，也是纯手工的。
是有那么一点不同，他可得意了，重复好遍：“是自己赚的钱。我自己赚的！”
阿姨一路念叨不要浪费钱，拦着不让元煦买，最后收下了小礼物又感概不断，说元煦变化很多。
“有什么变化？”临要上台演出，元煦给阿姨她们找了个最佳位置，然后照着手机前置镜头，边问，“变成熟吗？”
阿姨否认他有变成熟，但仔细对比了身高，说元煦似乎有长个子了。
“真的吗？”元煦一听，背都挺直、脖子都伸长，自我肯定道，“我也觉得长高了不少。”
这给元煦提了醒，见杨卉曦抱着柚子正和舞台上的乐队几人打招呼，他有些犹豫，拉了拉阿姨的袖子，压低声音说：“以前你老给我喝的长身体大补汤叫什么，怎么做，能不能给我发一份？”
阿姨以为元煦在意身高问题，笑笑说回头熬了汤就叫他去喝。
“不用不用，你告诉我是什么汤就行。”元煦觉得长个子和其它发育应该大差不差，先补一补准没错，但也不想麻烦阿姨。
阿盖在上面催促，元煦没时间讲太多，只能不停摇晃手机提醒阿姨把大补汤发给他。
杨卉曦回头问发什么，阿姨已经笑到不行，说元煦真的变化不少。后面表演开始，她还拿手机给元煦拍了很长一段视频，思索一番，将视频分段发给沈妤之。
大概是在市集快结束时，柚子困了，她们跟元煦打了招呼准备先回去，阿姨手机铃声一震，先是收到一条银行卡入账短信提醒，接着沈妤之在微信回复：［这段时间麻烦你费心看着他。］
已经走出了市集，而且元煦他们乐队的表演还没结束，阿姨看着信息愣在原地，不明白这位前雇主的意思。
杨卉曦凑近看了看，说：“直接问她啊，什么意思。”
由于收到的金额太多，阿姨一时手忙脚乱，要把钱先退回去又不知道怎么操作，要回信息结果删删打打组织不出完整的话。
今天出门没推婴儿车，杨卉曦在一旁看着都着急，柚子没地方放，左右看了看想找地方先坐下，由她来发信息。
没找到能坐下的地方，先看到裴文晖的身影，杨卉曦赶紧招手。
“阿晖！”
裴文晖才走近，就被杨卉曦塞过来孩子。柚子睡得很香完，但他没多少抱这么小娃娃的经历，全身紧绷，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调整姿势。
“怎么了？”裴文晖问向杨卉曦，又看了看阿姨。
杨卉曦拿过手机劝她妈打电话过去，口气并不好，说着：“问问她怎么回事，一会儿恐吓威胁，说我们坑骗她儿子，一会儿又拿钱打发，要我们给她看儿子……”
“占着有权钱有势，她还不把外人当人了！”
讲得激动，手机都还没拿稳就一边在按语音通话，结果手滑，话没讲完低头一看，通话不仅已经被接起，而且还是视频。
也不知道刚刚的话被沈妤之听了多少，杨卉曦手心发烫，赶忙把手机丢回给她妈。
沈妤之讲话慢斯条理，哪怕面对的是不清晰的手机镜头，也始终保持几分娇媚几分端庄，客客气气地问候好久不见，又说：“这么晚打扰到你了吧，我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会。”
看起来是客气，实际上完全无视掉视频通话里的其他人。
杨卉曦躲得快，而裴文晖抱着小娃娃行动不方便，他站在阿姨后方，完全入镜，甚至也明确注意自己被到沈妤之打量了几眼。
从简短的对话里，裴文晖大致听明白了，这家人不是真的对元煦不管不顾，也并非要教训元煦的离家出走行为，而是遇到些事，过段时间处理完了会过来接走元煦。
杨卉曦对此保留意见，她说：“八卦新闻说她和元煦爸爸正在闹离婚分割家产，不会是真的吧？”
不管是真是假，阿姨没有讲前雇主家事的习惯，不让杨卉曦多说，回头询问裴文晖怎么退回刚刚收到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