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打开房门,瞧见胡浪所谓的“妙计”,嘴角直抽抽。
门外站着个俏丽小娘,从头到脚打扮的十分讲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闺秀,一笑一颦秀色内敛,举手投足端庄得体,一开口嗓音更是温婉动人。
小娘朝着李长安盈盈一拜,“小女子见过常公子。”
李长安毫不客气的伸手捏住小娘下巴,左右瞧了瞧,一下就识破了真身,道:“胡浪,你打扮成这幅模样作甚?”
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胡浪顿时满脸震惊,恢复了男子嗓音道:“常兄弟,了不得啊,这你都能瞧出来?”
李长安怕旁人瞧见误会,一把将胡浪扯进了房门,而后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平淡道:“换做别人大抵是瞧不出来,这便是你的妙计,男扮女装?”
胡浪原地转了个圈,倚着桌椅摆出个妖娆姿势,用女子嗓音道:“常兄以为此计如何,小女子这幅打扮,还怕进不去那林小姐的闺房?”
李长安实在有些想笑,看胡浪轻车熟路的模样,想来并非头一遭,那她是不是也该配合一下“男”扮女装?
于是问道:“你是进去了,那我……?”
胡浪走过来十分仗义的拍了拍李长安的肩膀,道:“说好了若得手,便让常兄弟先享用,小弟绝非食言之人,到时常兄只要在墙外候着等小弟暗号便可。”
翻墙偷人这种勾当李长安还真没干过,想了想道:“那林小姐若是不肯,该如何?”
胡浪又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道:“常兄安心,灭了灯,她哪分辨的出身上的人是谁。”
李长安逢场作戏的笑了笑,“那在下便静候佳音。”
胡浪留在房内与李长安交代了一通夜里的计划,可谓事无巨细,连林白鱼住处的茅房在哪儿都摸的清清楚楚。李长安不禁暗叹,此人只做个采花贼委实屈才,若走上正途,虽不一定出人头地,但也可小有所成。
傍晚时分,一对男女出了客栈,女子花容月貌,身段婀娜,走起路来身后那两瓣圆润格外挺翘,左右摇摆把小二眼都看直愣了,一个劲儿的嘀咕,客栈里何时住进这么一位姑娘?昨个儿陪那白头公子喝酒的不是个老大爷们儿么?
那白头公子虽然样貌有些骇人,但身形高挑,气态不凡。这一对走在大街上,很是惹人瞩目,便有一个领着几个扈从的年轻女子与二人擦肩而过时,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瞧见那女子凑近白头公子身边,好似小声言语了几句。
不偏不倚,恰巧被那离着不远的年轻女子听见了。
李长安趁着偏头与胡浪言谈的时候,拿余光瞥了一眼年轻女子,见年轻女子转身离去,这才开口道:“放心,就你这幅鬼样子,她认不出来。”
胡浪转头望了一眼,见那年轻女子已走远,松了口气,随即啐了一口道:“待小爷采了林白鱼,再一并把那小娘们儿也收了,到时候床榻上,看她如何求饶。”
李长安闻言皱眉,道:“你身上该不会藏了什么药吧?”
胡浪嘿嘿一笑,没有言明。
李长安正思量间,二人已来到了一处门户前。
胡浪上前敲门,里头的丫鬟探出个脑袋,先是看了看胡浪,又看了看后头站着的李长安,问道:“姑娘找谁?”
胡浪嗓音一变,温声细语道:“今日晌午前我家仆从来递过名刺,我便是仰慕你家林小姐的胡蝶。”
丫鬟扬起笑脸,“原是胡家小姐,快请进。”
胡浪进门前,朝身后的李长安吩咐道:“你就在外头候着吧。”
李长安躬身一抱拳,刚起身就瞧见丫鬟正在打量她,这丫鬟不是旁人,正是一路跟随林白鱼北上的贴身丫鬟春晖。
机灵的丫鬟往往眼神比主子好使,李长安怕被她瞧出破绽,一声不吭去了拐角候着。
所幸春晖没起疑心,只是有些好奇这剑客看着年纪不大怎就白了头。
丫鬟轻轻合拢门扉,胡浪真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进了林家大小姐的门,还是被人请进去的。
李长安倚着墙壁,抱着剑,擡头望了一眼逐渐暗沉的天色,嘴角勾起。
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