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初号升空第47天，轨道高度突破十万公里，引力推进器工作正常..."
何匪放下通讯器，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指挥中心的穹顶显示屏上，代表着"元初号"的绿色光点正沿着预定轨道稳步前进。窗外，第二艘试验舰"启明号"的骨架已经在发射架上初具雏形。
"摄政王，您该休息了。"侍卫轻声提醒，"您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何匪摆摆手，目光落在桌面的星图上。火星轨道附近那个红色标记刺眼得像是未愈的伤疤——距离守望者约定的期限只剩一年零四个月。
"冷核聚变堆的微型化进展如何？"
"第三研究院今早报告，体积已经缩小到原来的四分之一。"侍卫翻开记录本，"但能源输出不稳定，首席工程师建议..."
急促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指挥中心。何匪猛地站起身，穹顶显示屏上的绿色光点开始不规则地闪烁。
"元初号失去信号！"
技术人员疯狂敲击着控制台，扩音器里传出断断续续的通讯："...遭遇未知...引力异常...舱体...破裂..."
何匪的心跳几乎停滞。他扑到主控台前，一把抓起通讯器："元初号！报告情况！"
回应他的只有刺耳的电流杂音。显示屏上，绿色光点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然后——彻底消失了。
指挥中心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何匪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控制台上。
"启动备用监测系统。"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调出元初号最后三十秒的影像记录。"
技术人员迅速操作，主屏幕切换成一段模糊的画面：飞船外部的摄像头拍摄到一团诡异的暗红色星云突然出现在轨道上。当"元初号"试图规避时，星云中伸出无数丝状物缠绕住船体。最后几帧画面显示船壳开始扭曲变形，然后信号中断。
"那不是自然现象。"首席科学家声音发颤，"它在主动攻击飞船！"
何匪盯着定格的最后一帧画面——在飞船彻底解体前，摄像头捕捉到星云深处有个规则的几何结构一闪而过。那分明是某种人工构造物。
"准备简报。"何匪转身走向门口，"一小时后召开紧急内阁会议。"
走出指挥中心时，何匪的余光瞥见走廊拐角处有道蓝光一闪而逝。他警觉地停下脚步，手按上腰间的配枪。
"谁在那里？"
没有回应。何匪缓步靠近，拐角后空无一人，只有地上一小滩水渍泛着诡异的蓝色微光。他蹲下身，用手指蘸了蘸——液体冰凉刺骨，与星核碎片的能量波动如出一辙。
皇宫地下会议厅里，十二名内阁成员面色凝重地看着全息投影。何匪将元初号的最后影像播放了三遍。
"这明显是蓄意破坏！"军务大臣拍案而起，"守望者根本不想让我们成功！"
"冷静。"首席科学家摇头，"如果是守望者出手，飞船会直接湮灭，而不是被这种...东西缠住。"
何匪敲了敲桌面，争论立刻停止："两种可能。一，这是守望者的测试内容之一；二..."他停顿片刻，"太空中还有其他东西不想让我们靠近火星。"
财政大臣倒吸一口冷气："您是说...除了播种者和我们，还有第三个文明？"
"立即启动'火种'预案。"何匪没有直接回答，转而下达命令，"所有研究院转入战时状态，优先确保'启明号'建造进度。"
会议结束后，何匪独自来到皇宫深处的禁室。这里是存放十二枚星核碎片的地方，也是他与守望者最后一次"对话"的场所。
禁室中央的台座上，十二枚棱柱晶体排列成环形，散发着柔和的蓝光。何匪走近时，晶体突然同时亮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看着。"何匪直视着晶体，"元初号遭遇了什么？"
晶体静默无声。何匪取出随身携带的水壶——那个曾经装着星核能量的小容器，现在只剩下微弱的荧光。
"如果这是测试的一部分，至少告诉我们规则。"他声音低沉，"如果不是..."
晶体突然剧烈闪烁，投射出一幅全息星图。何匪瞳孔骤缩——这是比之前更详细的太阳系地图，其中火星与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带上，密密麻麻标记着数百个红点。
"这是..."何匪凑近细看，突然明白了什么，"陷阱？守望者设下的太空雷区？"
晶体再次闪烁，星图切换成动态模式。只见那些红点开始移动，形成一道流动的屏障，正好挡在地球与火星之间的主要航线上。
何匪的通讯器突然响起。首席科学家的声音激动得变了调："摄政王！元初号的残骸传回了信号！"
指挥中心里，技术人员正在解析一段奇怪的脉冲信号。信号来自元初号的黑匣子，经过层层解密后，屏幕上出现了一串复杂的数学序列。
"这是...坐标？"首席科学家推了推眼镜，"不，等等...这是某种能量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