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路青雪做出来的粥,味道和韵月琴做出来的很不同。
无关粥浓度的稠与稀,喝起来味道就是不一样。
当然也有可能是韵月琴不让韵春在粥里加糖,而路青雪则是事先在粥里为她加好适量的糖。
一个怕她吃糖太多对身体不好,一个满足在她口味的前提下控糖。
味道虽不同,甜与不甜,都是在意她。
一边喝着粥,韵春一边回秦星的消息。会议内容她看过了,正在和秦星讨论工作,不然吃饭的时候她一般不看手机。
工作讨论的差不多,韵春正打算收起手机认真吃饭的时候,秦星问她:
[上午接电话的女人是谁?]
韵春喂到嘴边的勺子一顿,眼里闪过了几分犹豫。
她这些年在忙什么,秦星最开始是不知道的,莫月知道。
她和莫月很默契的没有将路青雪的事情告诉秦星,怕她接受不了,怕吓到她,怕她认为她和莫月是因为思念路青雪成疾,得了疯病。
但是当那年她摔骨折,坐在轮椅哪都不去的那段时间,她虽然不能外出,却也一直找人问各地道观,打听徐蓝椋师父的消息。
这件事传到了秦星的耳中,秦星才知道韵春这些年去爬山去野外,不是爱上了冒险,而是一直在找什么。她过来问韵春实情,知道瞒不过去,韵春才将路青雪的事告诉了秦星。
如她所料。
秦星第一句骂她疯了。
第二句骂她是不是有病。
第三句问她之前的那些莫名其妙的变化,是不是都因为路青雪,因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她说是,秦星又骂了她。
她坐在轮椅上,秦星脚踩着轮椅,抵着轮椅,她想走走不了,就坐在那里听秦星骂了她半个多小时,内容全都围绕她跳海的那件事骂的。骂的太脏,韵春回想起来都脑袋疼。
问韵春为什么不反骂回去?
首先韵春不是一个爱吵架的人。一般和别人有了矛盾点,她都是先听对方说完,然后再去反问对方。
秦星输出都不带停的,韵春找不到插入点,只能听着秦星骂她。那时韵春心里感慨她真是个好脾气。
其次,韵春单纯是怕她出声反驳,在气头上的秦星一激动给她脑袋一拳。
一拳下去,她就不是腿骨折,是脑骨折。
当然了,秦星不是暴力主义。全都是韵春太怂,脑补出来的。
主要原因当然是,韵春知道秦星说的这些都是因为关心她,这世界在意她的人就这么几个,她没必要去争吵,去破坏她们的关系。
当时她是怎么平息秦星怒火的?她问:“如果你和大老板好久不见,跳海就能见到大老板,你跳不跳?”
秦星先是沉默,然后说:“她不值得我那么做。”
韵春当时:“?”
她直接一个问号扣在脑袋上。
要不是那天之前,莫月曾被易家的人派杀手暗杀她,得到消息的秦星不但只身前去救莫月,还为救莫月中了一枪,在ICU躺了三天,又住了半个月的院,差点命都没了。看到秦星面不改色说莫月不值得,韵春或许还真的信了。
人嘴硬还能嘴硬到这个程度?
嘴硬归嘴硬,之后秦星没再骂她,只是让她以后少做伤害自己的事情。秦星还说她会找人帮忙打听,让韵春好好休息……这几年秦星帮了她不少。闲注傅
如今路青雪回来了,其实也该对秦星说一声。
现在韵春面临的问题是:要不要将接电话的是路青雪这件事说出来。
路青雪刚才有句话她没搞明白,什么叫不说是她就不知道是她,而是——
而是什么?
秦星刚好给了她答案:[不会真是炮/友吧?]
韵春一口粥喝呛了。
什么炮/友?!
这两人打电话聊了什么啊?
没个正经。
打扫卫生的阿姨带来了今天要换的插花,路青雪对插花感兴趣,韵春便让阿姨将花放到一边,说要自己弄。等到阿姨离开,路青雪站在一边插花。
听到韵春呛咳嗽了,她微微蹙眉,“慢点喝。”
韵春嗯了声,转头看向路青雪。
路青雪穿着月白色温婉长裙,正拿着一枝白色百合花,修剪着花枝。花苞开得正艳,绽放的花瓣轻颤两下,抖擞出了三分夏天。
另外七分,全都在路青雪身上。
瞥了眼柔情百合花,韵春将视线眺到路青雪身上。
平静地质问:“你对星姐说你是我炮|友?”
路青雪眼尾挑起,泪痣跟着一起动了动,婉转:“我没说,她猜的。”
“你默认了?”
“没有。”
韵春哦了声。
“她现在问我你是谁。”
“你怎么说的?”
“我还没说。”
韵春:“我想…把你说出来。”
路青雪无言看向她。
她忐忑地问:“可以吗?”
路青雪剪下花枝的根部,随即擡眸看向韵春,“可以呀。”
三个字就已经让韵春心口紧缩,紧接着路青雪又说:“之后肯定会有接触,总不能一辈子瞒着她吧?”
“一辈子?”韵春重复。
“嗯,一辈子。”
路青雪注意在花上,回复的有些漫不经心。
尽管如此,还是让韵春心跳不受控制,全身的血液翻腾。她清了清嗓子,低声:“是,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路青雪将百合花插|进花瓶,又拿起了一枝韵春不知道叫什么的绿色的,长满圆形叶子的花,弯眸看她,“你什么意思?”
“就那个意思啊。”韵春低声道了一句。
路青雪敛眸。
听见桌上的手机响了一声,韵春回过头,嘴上说:“算了,先不跟你说了。”
她心里挺紧张的。
消息声让她转移注意,找到了个换话题的机会。
她一直没回,秦星发了个问号给她。
韵春:[是路青雪。]
秦星:[她回来了?]
韵春:[嗯。]
下一秒韵春的手机响起铃声。
秦星打了电话过来。
一接通,对面响起的不是秦星声音,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