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舱房时，豆豆已经醒了。她轻手轻脚地起身，不想惊扰还在熟睡的杨龙。推开落地窗，咸湿的海风立刻扑面而来，带着初晨特有的清爽。邮轮正缓缓驶入东京湾，远处彩虹大桥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偷看什么呢？"杨龙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豆豆吓了一跳，转身时差点撞上杨龙的下巴："你什么时候醒的？"
"从你像个做贼的小猫一样溜下床开始。"杨龙笑着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今天想去哪？"
豆豆仰头看着东京渐渐清晰的轮廓："秋叶原？银座？还是..."
"都去。"杨龙吻了吻她的鼻尖，"反正要在东京停两天。"
早餐是在甲板餐厅用的。日式定食摆盘精致得像艺术品——晶莹剔透的鲑鱼籽盖饭、嫩滑的茶碗蒸、一小碟腌渍得恰到好处的梅子。豆豆夹起一颗鲑鱼籽对着阳光看了看，橙红色的卵粒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这比我们公司楼下那家日料店的好多了。"她满足地将鱼籽送入口中，感受着鲜美的汁液在舌尖迸开。
杨龙正往她的茶杯里添热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谁让你昨天不让我多吃鳗鱼饭的。"豆豆撇撇嘴，"说什么要留着肚子吃甜品。"
下船后，他们直奔秋叶原。刚出地铁站，铺天盖地的动漫广告牌就扑面而来，巨大的电子屏幕循环播放着最新游戏的宣传片。豆豆站在十字路口，被四面八方涌来的声光效果震得一时失语。
"跟你想的一样吗？"杨龙护着她避开汹涌的人流。
豆豆摇摇头，眼睛却亮得惊人："比想象中还...夸张。"她突然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店铺，"看！那个等身大的雷电将军手办！"
店铺里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货架上摆满了各种限定周边。豆豆像个发现宝藏的孩子，在货架间穿梭，时不时举起某个小物件向杨龙展示。
"这个给豆苗，她最喜欢这个角色。"她拿起一个Q版徽章，又指向旁边的手办，"这个给宋薇娜，她上次说想要..."
杨龙推着购物车跟在她身后，看着车里渐渐堆成小山，忍不住调侃："你这是要把整家店搬回去？"
"难得来一次嘛。"豆豆吐了吐舌头，突然在一个展柜前停住脚步，"杨龙，你看这个..."
玻璃柜里陈列着一套复古的游戏机，旁边写着"1983年任天堂初代FC"。
"比我们还老呢。"杨龙凑近看了看标价牌，吹了声口哨，"价格也很'复古'。"
店主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见他们感兴趣，立刻热情地介绍起来。豆豆虽然听不懂日语，但看他手舞足蹈的样子也猜出了大概。
"要买吗？"离开店铺后杨龙问道。
豆豆摇摇头："看看就好。有些东西，还是留在记忆里最美。"
午饭是在秋叶原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解决的。狭窄的店面只有吧台座位，老板兼主厨是个沉默寡言的老者，专注地在铁板上翻炒着食材。
"大阪烧？"豆豆看着菜单上的图片猜测道。
"文字烧。"杨龙纠正道，"关东风味，面糊里加了很多蔬菜。"
热腾腾的铁板端上来时还在滋滋作响，焦香四溢。豆豆学着杨龙的样子用小铲子切下一块，吹了吹送入口中。卷心菜的清甜混合着面糊的焦香，还有海鲜的鲜美，层次丰富得让她睁大了眼睛。
"好吃！"她含糊不清地赞叹道，又挖了一勺。
杨龙笑着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酱汁："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下午转战银座。走在宽阔的步行街上，豆豆仰头看着两旁高耸入云的奢侈品旗舰店，不禁感叹："这里和秋叶原简直是两个世界。"
"想去看看吗？"杨龙指了指一家珠宝店。
豆豆摇摇头："我更想去那家。"她指向街角一家不起眼的文具店。
店里陈列着各式精美的和纸制品，从信笺到折扇，每一样都透着传统工艺的精致。豆豆小心翼翼地抚过一册手工制作的笔记本，纸页上浮着细小的樱花花瓣。
"给豆苗的？"杨龙问道。
"嗯，她从小就喜欢收集这些。"豆豆又拿起一支蘸水笔，"这个适合你爸，他最近不是迷上书法了吗？"
结账时，店员细心地用和纸将每样物品包好，再装入印着店名的纸袋。豆豆接过袋子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对方的手，触感意外地粗糙——那是一双常年与纸张打交道的手。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东京塔下的芝公园。夕阳给铁塔镀上一层金红色的光芒，草坪上三三两两的上班族正在野餐。豆豆靠在杨龙肩头，看着远处几个穿校服的女生互相拍照，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累了吗？"杨龙捏了捏她的手指。
豆豆摇摇头，却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有点。走太多路了。"
"那回去吧。"杨龙站起身，顺手提起大大小小的购物袋，"明天还要去涩谷和新宿。"
回船的路上，豆豆靠着车窗昏昏欲睡。东京的夜景在窗外流动，五彩的霓虹像打翻的颜料盘。杨龙轻轻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上，听着她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第二天一早，他们按计划去了涩谷。站在着名的十字路口前，豆豆紧紧抓着杨龙的手："这么多人同时过马路，太壮观了！"
杨龙笑着按下快门，定格她惊叹的表情。在忠犬八公像前，他们遇到了一对来自中国的情侣，认出杨龙后激动地请求合影。
"你们是...辰星的？"女孩小心翼翼地问。
豆豆笑着点头："来度蜜月。"
"二十周年纪念。"杨龙补充道，引来对方一阵惊叹。
午饭是在新宿一家隐藏在小巷中的寿司店用的。没有菜单，全凭主厨根据当日食材即兴发挥。白发苍彬的主匠站在吧台后，手法娴熟地捏着寿司，每完成一贯就放在他们面前的柏叶上。
"这是什么鱼？"豆豆指着一片泛着珍珠光泽的刺身问道。
主匠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回答："障泥乌贼，今天早上刚从北海道运来。"
乌贼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甜味。豆豆闭上眼睛，专注地感受着味蕾上的变化。杨龙看着她陶醉的表情，忍不住微笑。
"笑什么？"豆豆睁开眼，正好捕捉到他的表情。
"没什么。"杨龙递给她一贯金枪鱼大腹，"只是想起你第一次吃寿司的样子。"
豆豆脸一红："那次我把芥末当牛油果酱吃了整整一勺！"
下午他们在原宿的竹下通闲逛。狭窄的街道挤满了穿着夸张的年轻人，各种甜点店的香气混杂在一起。豆豆被一家可丽饼店吸引，排队买了草莓巧克力味的，咬了一口就幸福地眯起眼睛。
"太甜了吧？"杨龙看着她嘴角沾着的奶油。
豆豆却突然将可丽饼举到他嘴边："尝尝嘛，就一口。"
杨龙无奈地咬了一小口，甜腻的味道立刻在口腔扩散。他正要皱眉，却看见豆豆期待的眼神，只好违心地点点头："...还不错。"
傍晚回到船上时，夕阳正好沉入东京湾。他们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看着城市渐渐亮起灯火。
"明天就要去韩国了。"豆豆轻声说。
杨龙从身后环住她的腰："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参鸡汤！"豆豆不假思索地回答，"还有...韩牛！街边摊的辣炒年糕！海鲜市场的活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