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不住的心
寒来暑往，江湖朝堂几番争斗，最终还是回到了混乱但暂且平静的局面。
这个平静就如现在褚隐尘与祁明渊之间的关系，表面相安无事，但内里已经是惊涛骇浪，只要有一点儿缺口便会冲破堤坝，毁灭原来建立起来的所有。
一切的伊始是祁明渊十七岁生辰那天，在情绪的怂恿下他喝了酒。
那是山下镇民端午时送的雄黄酒，酒烈且后劲大，他本来只是觉得自己到了该喝酒的年纪浅浅尝尝，开头几口逞了强，后面直接神魂颠倒了。
所以当他看到那个夜夜所思的人坐在自己身边时，便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师父，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至今仍记得迷迷糊糊中看到的褚隐尘震惊而不敢相信的脸，因为是人都知道腿上所感受到的硬物是什么。
“祁明渊你喝醉了！”
褚隐尘想推开身上的人，却被钳住双手压得更死了。
“师父，”祁明渊只是脸红红的真挚地看着身下的人，“我喜欢你。”
“我知道，我是你师父，受你长者般的爱戴，现在你喝醉了，快让开。”褚隐尘挣扎着双手，说着尽量能让祁明渊清醒些的话。
可身上人的眼神却变得委屈起来，像是怪罪般道：“师父，你又在装傻。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一直以来你都能感觉到我的心意的吧。只是你总回避，强迫自己不往这方面想，自欺欺人。”
“祁明渊！”褚隐尘偏过头躲着祁明渊凑下来的脸，“我是你师父，别这样，你会后悔的！”
“才不会，”祁明渊醉眼朦胧地掰过褚隐尘的脸，“师父，你不知道我想了多少次……”
而当他的唇要碰到褚隐尘时，褚隐尘挣脱了他松懈的手，给了他脖子一刀手让他失去了意识。
祁明渊再次醒来天已大亮，看着遍地狼藉，昨夜的荒唐清晰地浮现在了脑中，他瞬间慌了。
“师……师父……”祁明渊赶紧跑到外面，正好碰到从厨房中出来的褚隐尘。
两人对视着都沉默片刻，祁明渊刚要忐忑开口时褚隐尘却先说了话：“吃饭吧。”
而之后褚隐尘就像不记得此事儿般，在祁明渊面前完全像个没事人。
如此几个月下来，祁明渊心中就像扎了根刺，仿佛那天喝醉不是他而是褚隐尘，那个人忘得一干二净只有他在独自苦恼。
“师父，”祁明渊戳着碗里的饭，“那天……”
“我吃好了，”褚隐尘放下筷子打断了他的话，“你收拾桌子吧，一会儿到书房来找我。”
祁明渊看着褚隐尘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往好处想的是，至少现在褚隐尘不再单纯避着他，让他去书房至少他们有机会好好谈谈。
他这样想着乖巧地吃完饭，将桌子碗碟收拾得干干净净后才去书房。
“咚咚咚。”祁明渊这次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先敲了门。
“进来吧。”
屋内，褚隐尘面容严肃冷静，桌上的书没有翻动的痕迹，完全是在等他的样子。
“师父，”祁明渊带了盘糕点过来，“看你没吃什么饭，垫垫肚子吧。”
褚隐尘表情没任何变化，也没看祁明渊：“坐下吧。”
“是。”祁明渊垂着头坐到了褚隐尘对面，在进来之前他也做好了准备，那天的事儿他不想就当做一场失误，就此捅破了也好，不管褚隐尘怎么骂他，他都会接受，与褚隐尘重新建立与师徒并不冲突的关系。
“你出山吧。”
然而褚隐尘却说了一句让他没有丝毫准备的话，祁明渊一阵木楞，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师父，出山，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褚隐尘言语清冷：“你已过十七，该自己入江湖游历一番了。”
“那你呢？”祁明渊有预感，假如他这次独自出山了，再回到这个木屋恐只会见到褚隐尘曾经提过的剑谱和象征纵云山的手牌了。
可他要的从来不是作为纵云山的什么，最初是按照母亲的计划拜褚隐尘为师寻求他的庇护得到江湖势力，但现在他想要的只是褚隐尘而已。
“我不，”没等褚隐尘回答祁明渊便明确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盯着褚隐尘目光灼灼，“我不会一个人去任何地方，此生，我都只要与你在一起。”
褚隐尘听到他这句话心头一颤，眼中生出一股酸涩，暗下捏紧拳头保持镇定：“这是纵云山的规矩，你作为我的徒弟，必须遵守。”
“规矩是可以改的，就从我这改也不是不可。”祁明渊没有退步的打算。
“师祖之法，岂是你想改就改的？”褚隐尘终于正眼看向他。
祁明渊直直对上褚隐尘的视线：“师祖之法？这是师祖的什么法？师祖最初在纵云山成派不就是为了济世救人吗？徒弟与师父一同行侠仗义有何影响？若师父想行纵云山职责便与我一同出山吧，反正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褚隐尘紧蹙起眉头：“明渊，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