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
“那位公子最近食欲似乎不太好,每日送过去的饭菜都只浅浅动了两筷子便不吃了。”
丫鬟说完又向褚隐尘汇报道:“昨日您来守夜将那位公子赶回去后,似乎他也没睡,院儿里的丫鬟说,一整夜都亮着灯。”
“劳烦姑娘了。”褚隐尘向丫鬟拱手致谢。
丫鬟侧身道:“应该的,公子若没其他吩咐我便退下了。”
“嗯,好,还是劳烦姑娘多送些糕点果子过去。”
“公子放心。”
丫鬟走后褚隐尘又回到了荆行巫的床边,靠着床柱神情低落。
这几日他也如在山中时与祁明渊保持距离,但祁明渊的状态变得很差,面容恹恹,眼神暗沉,仿佛能随时倒下。
“到底该怎么办。”褚隐尘想要,祁明渊好好的……
而后院此时仰躺在床上的人正闲看着手中的花,外面如他所料的传来了敲门声。
“公子打扰了,您睡下了吗?”
祁明渊嘴角上扬,压低声音:“没有,有什么事吗?”
“府上有些新到的果子,受曾少爷之命送过来给公子尝尝。”
“喔?是嘛,”祁明渊优哉游哉回着,“拿进来吧。”
婢女推开门,祁明渊转了个身背对小厅。
桌上是祁明渊依旧没有动的饭菜,婢女将果子放下后悄声往屏风后的床上看了看,那个人正无精打采地躺着。
她按嘱咐问了句:“公子您还好吧,身上有没有哪里不体贴?”
祁明渊侧躺着,有气无力地回道:“没事。”
婢女多瞧了会儿,然后行礼道:“那奴婢就先退下了,您有什么需要吩咐外面的下人就好。”
祁明渊像睡过去了般,呼吸缓慢没有回答。
听到婢女脚步声远后祁明渊才从床上爬起来,他早发现这婢女有问题了,细细一查竟然是给褚隐尘办事儿的。
祁明渊想着嘴角不禁带笑,看来褚隐尘还是很担心他的。
既然这个人是在乎他的,那他就更要卖卖可怜了。
褚隐尘那边知道他的情况果然担心起来,当真是最近对他太过分了吗?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深陷愁闷中的他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荆行巫注视着褚隐尘,良久才开口:“隐尘啊。”
褚隐尘立即回过神来:“王爷,您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叫大夫吗?”
荆行巫摇摇头:“扶我起来坐坐。”
“您有力气坐着吗?”褚隐尘有些担心,毕竟这么久荆行巫都只能躺着擡手都费劲。
“嗯,”荆行巫慈祥的脸上露出些笑容,“今天突然有精神了很多。”
褚隐尘垫好东西,扶着荆行巫坐了起来。
“王爷要喝水吗?”
“有没有竹叶茶?让外面的下人泡些竹叶茶吧,好久没喝想念了。”
“我让他们去泡。”褚隐尘在外间吩咐几句后带了壶热水进来,荆行巫现在喝点纯水的好。
荆行巫喝着水拍拍身边:“来,隐尘坐这里。”
“好。”褚隐尘坐到了床上。
“吃饭了吗?”荆行巫问道。
“已经吃过了。”才过午饭时间不久,他已经在这边吃过饭,但祁明渊还没吃,想到这里他的情绪又低沉下去。
“有心事?”荆行巫问了句。
褚隐尘却摇摇头:“没事。”
“哼,”荆行巫轻轻一笑,“你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小心里就空得很,像个木头人没什么情绪,所以当有心事的时候就完全藏不住了。”
荆行巫说着指了指褚隐尘的脸,被拆穿后褚隐尘垂下了头。
“什么事,给我讲讲?”荆行巫道。
这件事褚隐尘不想说,也羞于启齿,都是他这个当师父的太失败了。
见他沉默荆行巫也没有逼问,而是温和慈祥地拍了拍他的手:“隐尘啊,这世间有烦恼才正常,一个人活着总会有些无法解决的事。既然暂且解决不了就顺其自然吧,不要自我苦恼。”
可他怎么能做到顺其自然,那种感情是不对的,他作为师父更不能让祁明渊走上歪路……
“隐尘,”荆行巫看着身边苦恼的人,意味深长道,“缘起性空,万事集散自有归处,莫要囿于一时,从心而行。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孩子中最厉害的,什么都能独自解决。也正因为如此,让你变得太过独行。我这次病中最记挂的就是你,怕我一口气上不来再没机会给你说了,你知道我最担心你的是什么吗?”
褚隐尘望着荆行巫,不知。
荆行巫道:“性子太强了,什么事都闷着自己承受,我怕你日后遇到难事逞强,弄得遍体鳞伤啊。”
“王爷不要担心,隐尘不会的。”毕竟这世间再难有他的对手,他有把握自己不会受什么重伤。
“有些伤不一定是身体上的,”荆行巫指了指他心口处,“还有这里。”
褚隐尘微微一顿,这里会受什么重伤至于到遍体鳞伤的程度呢?虽然,最近确实觉得这里会难受。
但现在他更担心的还是荆行巫:“王爷,您好好养身体,不要再劳神担心我了,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