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披着圣光.12
二班教室门没关,走廊且空荡无一人,他们俩说的话自然是一句没落下耳朵。
宗年把花递给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急忙忙的跑进办公室拿联考物理试卷去了。系在腰间的帽子也因为解扣松了而掉在地上,江余放下卷子,落下一声沉闷的音调,碎发微微前倾,左手食指勾起帽洞,随意转了个圈,一层薄薄的灰随之向四周掉撒。
“脏了,还是别戴。”他轻叹一声。“地上有灰,卷子也脏了。”
江余对最后一张卷子的主人突然有些愧疚。
一班数学课代表殷妄蹲在门口半响,还是不见班主任来,不由得画圈圈起来。
真他妈想举报班主任上班掺杂私人感情。
温长安搁下手中的笔,从桌肚里拿出外套穿上,声音平缓,“我去喊老师。”
殷妄扶额,蹭的站起身来,蹲麻了的腿不断哆嗦,不赞同的阻止:“别啊班长,你别打扰宗老师跟江老师聊天啊!”
一时之间,该班同学写错题解析的手全部停顿下来,聚精会神的想听听狗粮故事,眸中兴味盎然。
原来数学老师到现在迟到没来上课,是在跟宗老师聊天啊。
宗年翻了大半天的卷子堆,愣是没找出那张联考的物理试卷。算了,茫茫之中,必有因果。既然不让她找到的话,我他妈还真就懒得找了。
她两手空空的走出来,无事一身轻,语气变得拽二五八万的,“你怎么不走啊?一班不是有节中自习吗?”宗年目光顺移到地上,批评他几句,“卷子放在地上干什么?很重吗?力气这么小吗?”
江余抒着眉眼看她腔调怪里怪气,好笑问她:“把我课表背完了?”
“是啊,怎么了?你不开心吗?觉得自己的隐私被我看光了特别恼怒是吗?大不了让你看回来啊!”
“记忆力不错。”
“是啊,怎么了?你不开心吗?觉得我不仅看光还背住了特别恼怒是9吗?大不了让你背回来啊!”
“我开心的在夸你。”
“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强调开心啊?怕我误会是吗?觉得我这个人无理取闹是吗?大不了让你闹回来啊!”
谢东起初还能憋笑,后来听着宗哥越来越杠精,直接拍桌子狂笑了!有一就有二,许加何人胖声音大,笑声更加响亮。整层楼在安静的午自习中,鸟鸣雀悦,却半路杀出个笑声鬼畜的高三三班。
江余也没忍住笑出声,唇角弯弯,调侃她:“我在笑。”
三班同学期待着宗哥杠精五连,缓了口气,生怕自己待会儿会笑死。
宗年勉强笑几声,“你开心就好。”说完,下一秒转身往三班前门走,语气不善:“笑你大爷呢笑。都没事情做是吗?觉得我不会来看自习纪律是吗?高三十五个班级,属你三班最吵!心里没点数吗?人家可以自觉学习,你们为什么不可以?”
操,果然是一家人,连差别对待的明显程度都一样!
宋棋一排两个座位没一个在,“班长和书厌去哪儿了?上课一刻钟还不来?请假了吗?”
跟体育老师刚撒完谎的谢文乐不敢作声,头埋下去了几分,努力缩小存在感。
“刺溜——”
前一秒被提及不久的两人姗姗来迟,因为快速奔跑导致发型中分的形象顿时深入人心,四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打破沉默。
宋棋:“……”嗯?为什么不骂我。
书厌尝试用笑容缓解尴尬,宗年无动于衷。
完了吧。当场抓到了。
谁知道篮球场的广播什么时候坏的!他发大技能的时候甚至还他妈愚蠢的庆幸,今天为什么午餐时间这么长!
宗年抖动卫衣帽子,“干什么去了。”
江余替他们回答:“上厕所。”
书厌想坦白,脱口而出的不字即将发出声来时,宋棋抢先一步捂住他的嘴。
欲盖弥彰。
江余状似疑惑问:“谢文乐同学是这么说的,不是吗?”
哇!体育老师你好狠啊!竟然出卖我!
谢文乐欲哭无泪,干脆装着睡着了。
“是的,蹲厕所。”
宗年很难理解,干涩道:“蹲厕所,喜欢,约着,一起?”
“嗯,会有安全感。”宋棋面不改色。
当江余抱着精致的花束推开一班教室门的时候,宗年也转着帽子晃悠进二班教室了。徒留宋棋书厌二人站在门口蹲着罚站。
前者神情淡定,有意无意炫耀几句,“宗老师送的,不方便,放下卷子就拿回办公室。”
殷妄表情促狭,贼兮兮的笑笑,大声故作不解问:“老师,这花还挺好看的,有什么好听的名字吗?”
江余笑着揉揉头发,少年感颇足,颜色寡淡的情侣卫衣,笔直的西装裤,“年年有余花。”
全班学生面无表情,这他妈由百合花和几朵小白花包在一起的吹什么感情。
殷妄确保声音能让其他同学听见,无比夸张的哇一声,继续问道:“年年有余花的花语是什么啊。”
他问完这句,脑子里满是宗年说的那句‘宗年爱江余一生四季呀’,潜意识里他也以为江余会复述一遍,什么话都听不见。
面对学生如此直白的打趣,江余有些不大好意思,转而话题,“把卷子发下去。”
殷妄再次哇了一声,无脑的说了句:“好甜呀,祝你们一辈子幸福哟。”
全班同学看傻子似的看了殷妄一眼,眼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
把卷子发下去,他觉得好甜?
把卷子发下去,他说祝你们一辈子幸福,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