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欣开着车，在高速公路上狂奔，道路两旁的风景在加速倒退。
方常红手里紧紧攥着纸巾，指节发白，不管我怎么安慰，她的情绪始终都没有办法平复。
而且我能够从她的情绪之中感受到，似乎她在懊悔什么。
好像她丈夫的死，跟她有什么关系一样。
"他......他怎么会......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
方常红的声音颤抖着，像是被风吹散的落叶，掉在地上摩擦出的细碎声。
"明明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
"
说着，方常红双手捂着脸，一次次的用额头去撞前面座椅。
我也不是一个很擅长安慰别人的人。
最关键还是，我现在压根儿就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胡乱安慰，说不准还会适得其反。
我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递给她，方常红并没有接，只是冲我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不需要。
"具体发生了什么？
"我轻声问道。
方常红摇摇头，泪水又涌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是派出所的工作人员给我打来的电话，说人死在了会所……救护车还没到就......
"
话还没说完，方常红情绪翻涌，又没忍住嚎啕大哭起来。
我心说，这女人是不是都这样啊？
遇上个事儿，除了哭啥也不是。
不过想来也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打击，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恐怕都会遭不住。
可欣方向盘一转，拐过一个急弯，花水湾会所金碧辉煌的招牌已经隐约可见。
门口停着几辆警车，闪烁的警灯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维持秩序，隔离带外面，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路人。
"到了。
"
可欣将车稳稳停下。
开门下车的时候，方常红双腿一软，干脆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我是赶忙绕过去把她给扶了起来。
可这事儿，除了勇敢面对以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扶着方常红走到警戒线旁边，被一个工作人员拦了下来。
我说：
"这个是死者家属！
"
工作人员的目光落在方常红身上，用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声音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问。
“你是死者杜庆元什么人？”
方常红努力控制自已的情绪，用勉强能够听清楚的声音回答说：“我是他妻子……他现在在哪儿？”
方常泪水再次决堤，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工作人员快速在手中记事本上书写了什么，随即引着我们往里面走去。
走进去我看见，整个会所还有很多工作人员正在被问话。
这些都是发生命案之中的基本流程。
我们跟着那个工作人员一直上到三楼，在一个包间门口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