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钦眠的情绪稳定下来，谢随才淡淡开口问：“所以楚钰指控《序日》抄袭他的哪幅作品？”
在原着小说剧情的记录中，对于抄袭事件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就像是笃定楚钦眠拿不出任何证据，短短几行字就对楚钦眠抄袭进行盖棺定论。
字里行间满是对反派恶劣行为的谴责，也是为了衬托主角的光环。
即使谢随知道楚钦眠不可能抄袭，但世界线为了强行补齐主线剧情，也会在各种巧合的干扰下让楚钦眠被贴上抄袭的标签。
而且这个标签还轻易摘不掉。
所以听到楚钦眠说拿不出证据时，谢随并没有多大意外，就像姥姥巧合的死亡一样，世界线既然进行了干扰，就不可能让主要人物超出剧情的控制。
怕是连这个抄袭事件的本身都是一场精妙的算计。
但好在，主线剧情的禁锢并不是不能打破。
谢随需要知道更多的细节，才能更好地帮楚钦眠洗脱身上的污名。
至于所谓的主角光环，在谢随觉醒的那一刻，就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暗中发生变化了。
楚钦眠愣了一下，看着谢随认真的神情，垂了垂眼：“就是他这次作业的废稿。”
在抄袭事件刚爆出来没多久，楚钰就晒出了那张画稿，两人共同探讨后但楚钰没有选择交上去的那张。
在楚钰的描述中，这副画作是他在完成作业时灵光一现的产物，但同样花费了他很多心思，他曾就着这个灵感和楚钦眠讨论过关于这副画作的立意和构思，只是他最终选择了那幅癌症病人交了作业。
采访画面中的楚钰面容憔悴，眼神饱含痛心与失望：“我是真的没想到钦眠会背着我画了一幅几乎是那张废稿翻版的《序日》，还在画展上展出了，也许钦眠只是是受了我当时和他讨论灵感和构思的影响，但不管怎么说，抄袭始终是可耻的，我们应该把画作的立意还给原作，而不是一幅赝品，哪怕它的原作只是一张废稿……”
对此，楚钦眠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应。
他甚至有点记不清当初楚钰到底有没有和他讨论过那个所谓的灵感。
即便是有，两个不同风格的画家，就着同一个灵感构思真的能分别画出两幅几乎一模一样的画吗？
楚钦眠仔细看过，那幅画无论是构图还是立意，确实和完善后的《序日》相差无几。
但楚钦眠可以十分确认，他事先并没有看过楚钰说的那张废稿。
而且他自己那张被他烧了的原稿，完成的时间说不定比楚钰更早。
可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谢随听完后眉心微蹙：“那他有看过你的原稿吗？”
楚钦眠仔细回忆了片刻，摇头：“没有，我们互相只看过对方要交给老师的那幅，他的是癌症病人，我的是悬崖上的无名花。”
谢随：“那你有跟他提过关于《昭日》的灵感和构思吗？”
楚钦眠蹙眉：“没有，我不是很喜欢和别人讨论分享自己画作的灵感，我觉得那是很私人的东西，因为每个人对事物的看法总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谢随偏头：“嗯？”
楚钦眠试图换一种说法：“画作只是表达我心中世界的窗口，人们可以路过它，欣赏它，甚至走进它，但并不会和我一起建造它。”
谢随大概明白了。
他看着楚钦眠精致白皙的侧脸和低垂卷翘的睫毛，看他被夏风轻轻吹动的发丝。
再一次恍然发觉，楚钦眠真的是一个很唯美浪漫的人。
他身上有一种独属于楚钦眠的艺术家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