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俊生被迫当了回模特，微笑脸，苦瓜脸，严肃脸，义愤填膺脸，一一试了个遍。
这档案会用到这么多表情？
当表情包呢？
不敢多问，拍完照回到自己临时居所，又见到了熟人。
“首长好！”
浦云上来拍拍他胳膊，“喊我大伯就行，我也不比老营长小几岁，你喊爷爷也成。”
林俊生干笑，这‘爷爷’两个字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好了，我们走吧，别待这里，不舒服。”老爷子开口。
“老营长，还是你面子大！”浦云转身伸出大拇指。
“我也不求国家什么，照顾个小孙子应该还是可以的！”老爷子颇为自傲，眯眼笑笑，左侧脸颊上的凹坑像是个大酒窝。
一行三人挤了一辆车，出了这名字都不知道的部门，林俊生也是松口气。
回头望了眼，林俊生好奇询问，“首，呵呵，大伯，这里是什么部门啊？神神秘秘的。”
浦云听到他喊自己‘大伯’，精瘦的脸上笑出了褶子，“反特司，全称卫民反特司，专门打击特务的，和我们军管处一起维持治安。
哎，不说这个，小林，医院的事可能有点麻烦。”
林俊生忙看向老爷子，“怎么了？”
老爷子微微摇头，没说什么。
“是这样的，我早上联系了协和还有军医院，都说做不了。”
“呃，大伯，你怎么说的？”
“我！”浦云想想就气，忍不住升了嗓门，意识到在车里，又生生压低。
“我和他们说，让人在边上看着，他们出个医生开刀。结果他们一听，都不愿意。呸！我说是不敢！”
林俊生眨眨眼，好像听着是让他这个专家莅临指导，两家大医院当毛头兵，这能成才不对劲吧？
虽然自己确实只需要个工具人，说得太明白，这就有点过。
突然他想起了个医生，夏齐！
脑中过了遍，又排除。
他是很听话，呸！是好人，但好像擅长开腹，后背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不可能也擅长，就不为难他了。
除了夏齐，他也不认识谁，仓永怀成圣杰都不擅长这种活。
他正考虑着，老爷子的声音响起。
“他们好些个医生都去了前线支援，也别太苛求他们。我感觉能活好几年呢，再等等吧。
等战争结束了，那些医生说不定本事更厉害。”老爷子笑容温和，真心流露。
“那要。。。不行，我再问问别的医院，四九城又不是就那两家！”
“大伯，你要不问问有没有苏帮人能开？现在不是好些个苏帮人在四九城吗？”
浦云一拍手，“对啊，哈哈，小林你脑子就是转得快，成我等下就联系！嘿，死了张屠夫还非要吃带毛猪不成，不求那两家！”
“老浦，别着急，慢慢来，我这毛病又不是什么急的，千万别和前线回来的同志抢知道吗！”老爷子拍拍靠背，话语轻缓，却是不容置疑。
“是！”浦云坐直了些身体。
“嗨，别来这套！对了，我侄子那里怎么样了？”
浦云一拍额头，“啊？哎哟，一早那么多事给忘了！我等下就派个人去昌平县城里找。”
老爷子握住林俊生的手，转头看了眼窗外，“明天吧，等下就到傍晚，去到那里就要大晚上了，别折腾同志。”
浦云动了动嘴，还是点头应下。
车子开到老爷子的住处，林俊生抱着老爷子就往里走，转头对警卫员吩咐。
“同志，给我找个药箱，要有银针的。”
警卫员一个立正，快步跑进门。
“小林，没事没事。我今天没出丑，已经很满意了！”老爷子眉头皱起，还是努力露出笑容。
林俊生感觉眼睛中进了沙子，酸涩异常。
老爷子是个百战老兵，一生经历过无数生死危机，躲过了多少枪林弹雨，现在却害怕自己会在外面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