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不像是人，非要说的话更像是一团雪白毛球中睁开了一双眼，像是那些夸张的卡通，长了毛的史莱姆——不不，零导可不是史莱姆，半命道人念叨了句无量天尊，忏悔自己刚才犯了口业。
应该说像动画短片里的毛绒小跳蛛，还能用口器去嘬污染。
“零导刚才真的来了？”
有人低声问道，带着复杂的情绪，不单是期待。零导能来当然好，但人能随意从精神幻象变成人吗？人能直接从千里之外的土司王墓出现在年宝玉则吗？吸血刀在零导手上，那可是实物。除了零导亲自过来了，谁还能把吸血刀带过来？这不能思考不能去想，因为这不是‘人’的出现出行方式，一旦去思考，去理解，就接触了最核心的污染。
太过非人。
即便早知道零导身份特殊，但真正直面这种‘层次’的非人还是给巅峰旅客们太大冲击，尤其是它将群山污染当奶昔那么喝，更令人无法思考，心神震撼。蝴蝶，茧丝，能吞噬群山污染的只会是同等污染，旅社的标志……无数片段式的混乱思绪在巅峰旅客们心中震荡，刻意控制着不让这些线索连接到一起，真正连接到那不可探知的存在身上，每个人一时半会都难以接受，这简直就像旅社APP突然拟人化站到旅客们面前一样震撼。
更有人担心，零导……是不是要抛弃人类的身份，不做人了？
现在土司王墓那边还有零导吗？零导是过来他们这里了？现在是双导游吗，零导现在变成猫了？那他还算是嬉命人的精神幻象吗，还算导游吗？他还算跟安队有深度联结吗？深度联结不会断了吧，安队会发疯吗？要是没断，安雪锋和整个归途就相当于跟……深度联结，他们还算人吗？乌云等人更是满脸空白，万一零导和归途都不当人了，那土司王墓会变成什么样子？？衣鱼他们得怎么才能活着回来？？？
“零导应该没过来。”
半命道人的声音打断了不知多少人的胡思乱想，众人目光投过来，半命道人淡定自若道：“如果零导过来，我会知道。”
的确，就凭他的切片和零导的关系，就凭旅社留给他的直播手机，如果零导跨旅程过来，起码旅社肯定会有反应吧。半命道人笃定的语气稳住了旅客们跌宕起伏的心情。不过大家心里还是有个问题无法解答，既然零导没有过来，那吸血刀怎么会出现？总不能说因为嬉命人之前是吸血刀主人，所以隔空把它给召唤过来了吧！
至于这个问题，半命道人也能自圆其说：“不要把吸血刀看做是刀，它本身就是蝴蝶口器，是蝴蝶身体的一部分。”
就当零导是个变形虫，蝴蝶口器就像是猫的嘴，无论何时都能算是自带的。他真身虽然没来，但嬉命人的精神幻象也能算是零导的一部分，幻象能吞噬污染，说明它也拥有零导的部分力量。
既然如此它从猫变成蝴蝶，自然拥有的口器也会拥有吸血刀的特性。
“确实……”
半命道人说的的确有理，旅客们盘了一下，都有些发怔，心中不由得生出点庆幸来。零导不是真身以这么非人的方式出现，他目前还算是人，是导游，真是太好了，乌云和酆都旅队众人更是暗中狠狠松了口气，只不过——
“零导猫吞噬的污染太多了。”
有人忧心忡忡压低了声音：“这些群山污染能量会传递给嬉命人，还是说……”
那么大量的群山污染要是都给嬉命人了，让嬉命人更强一个台阶或者因为污染太多SAN值爆了，对他们而言都不是好消息。
但要是传给土司王墓的零导本人，更不算好消息啊！
乌螺山山神本身就不太对劲吧，零导现在又是失忆的状态，要正在这时大量群山污染突然降临在零导身上，想想后果在场巅峰旅客们都脊背发寒。刚才他们这边算是小规模的深渊污染、北纬三十度污染和群山污染的冲突，乌螺山那边——简直就像他们这里的加强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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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玄学酆都旅客们担心的那样，此刻土司王墓那边确实正处在水深火热里——却是倒霉的鬼蝴蝶！家人们谁懂啊，他站在竹筏上，浑身僵硬，他身前的卫洵狐狸突然变成了火红色，目光冷厉与刚才截然不同，他身边带给他安全感的零导狐狸突然显出精神幻象，一只金棕色的大猫落到了鬼蝴蝶的身前。
“哇。”
站在他身后的感染者发出惊叹声，那种咏叹调却绝不是他自身掌握的，是吞噬者上身！极具存在感的目光从身后望过来，与此同时火红狐狸卫洵和金棕色大猫同时看向鬼蝴蝶身后——
在三重目光的夹击中，鬼蝴蝶慢慢的，慢慢的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