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荣七等人也觉得惊奇，但总觉得宁老弟这么问，不像是普通惊奇那么简单，不由跟着他看向贺老爷。
贺万海对上宁毓初研究的目光，不闪不避，眸底清明，又带着丝难以言状的伤感。
他主动带着几人往前走：“不瞒几位差爷，那菜地是家母开垦种植的，她年轻时种田种菜，操劳了大半辈子，虽然现在生活富裕了，但她已习惯过去劳碌的生活，不让她干活，她就会觉得浑身不得劲，于是买下这个宅子之后，贺某就让人开辟出这个院子来，专门给她捣鼓。”
绕过墙面，视野顿时开阔，眼前一片绿油油的青菜。
宁毓初在竹贯村时摘过青菜，在永锦城洗碗时，见过厨房里一筐筐菜，自然知道日常做饭所需的菜量。
他眯眼扫过这些顶得上菜农的菜地，回身盯着贺老爷：“这些全都是贺老夫人种的？”
贺万海负手放眼整个菜地，笑着摇了摇头：“家母卧病前，都是她在打理，后面她神志不清，是贺某在侍弄这些。”
在场的人都感到惊讶，没想到贺老爷能为他母亲做到这一步。
宁毓初走进菜地，土壤松软，没有杂草，显然时常有人在翻动，锄草。
牛大庆蹲着欣赏蔬菜：“这水灵灵的，比我们农家种得都还要好，这贺老爷赚钱厉害，种菜也厉害，还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咋活啊？”
贺万海听到笑道：“贺某也就会这些，像你们捉贼破案，贺某就不会，也很佩服你们。”
得到这一夸，牛大庆三人都飘飘然起来。
贺万海目光落在正捻着土仔细研究的宁毓初，瞳孔微缩，走到他身侧，毫无富商包袱地同他一样蹲下来，抓住菜叶上的虫子，转头笑道：“宁差爷对种菜也有研究？”
宁毓初摇头：“我不懂种菜，若说破案的话，这起失踪案是我接的第一宗案子，还未尝过把案子破了，把凶手抓住是什么样的体会。”
贺万海两指一松，虫子落在地上。
“失踪了那么多孩子，贺某感到很痛心，希望宁差爷能早日抓到凶手。”
宁毓初转头看他，目光疑惑：“贺老爷，你说，凶手为什么要抓这么多孩子？拐卖？还是其他原因？”
贺万海轻叹：“贺某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凶手这么做，太过残忍。”
宁毓初的视线在他脸上逡巡了几圈，才缓缓开口道：“人都是娘亲生的，人心都是肉长的，若是凶手有娘亲，我希望他能换位思考，骨肉分离的痛，是真的痛，这么多孩子，这么多家庭，若是他真的对孩子出手，这就不只是残忍，而是灭绝人性。”
他微扬眉头：“贺老爷，你说我说的对吗？”
贺万海神色毫无破绽，颇为赞同道：“差爷说的自然是对的。”
宁毓初继续追问道：“你觉得凶手会不会良心发现，把孩子给送回来？”
贺万海垂眸看着那条虫子，肥胖的身子不断扭动，意图爬回菜地里去。
“这贺某就不知道了，谁能猜到凶手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