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刀划过，果肉间果然凝着冰糖似的晶粒。袁老板见状，急忙剖开自家果子——果肉绵软如絮，甜得发腻。
“奇了！“袁老板拍案，“姑娘怎知？“
“地势高低不同，受光时辰各异。“余巧巧蘸着茶水在案上勾画山形，“北园寅时见光，西时落阴；南园辰时方亮，戌时尚暖。这两时辰的温差，便是果子滋味的关窍。“
苏老板盯着水痕怔忡：“老夫种了二十年频婆果，竟不知这些实情。“
“还有一法可增甜度。“余巧巧突然从怀中抖出一方葛布，“套袋之术。“
袁老板嗤笑：“蒙着布种果子？姑娘莫不是戏耍我等？“
“非也。“余巧巧将葛布罩住茶盏，“虫蚁难侵，风雨不蚀。待果子长至拳头大小，揭袋晒足七日，自会染上霞色。“
韩清越抚掌：“妙哉！既保品相，又省去除虫工夫。“
“成本几何？“苏老板眯起眼。
“葛布三文一尺，一果一袋。“余巧巧指尖轻弹茶盏，“比起卖相上乘的果子，这点银钱算什么。“
袁老板突然起身：“姑娘若肯传授施肥秘法，袁某愿出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
余巧巧轻笑：“五百两？“
“五千两！“袁老板咬牙，“但要立字为据，若不见效要有惩罚。“
“袁老板痛快。“余巧巧执笔蘸墨，“不过巧巧还有个条件。“
众人都屏息凝神。
“我要抽成。“她笔锋一顿，“每卖出一筐上等频婆果，抽一成利。“
苏老板拍案而起：“姑娘好大的胃口！“
“比起年年贱卖三成次果，这一成抽得可值当？“余巧巧搁笔轻笑，“更何况。“她突然掀开茶盏，葛布下竟是个通体莹润的玉雕频婆果。
“这是。“韩清越瞳孔微缩。
“上个月京中拍卖的冰玉频婆，成交价三千两。“余巧巧指尖摩挲玉雕。
满室寂静中，袁老板突然大笑：“好！就依姑娘！“
韩清越忽然抓住关键：“余姑娘方才说套袋摘袋都要看时辰，这具体是怎样的？“
“套袋的时机、摘袋的日子可都有讲究？“他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玉坠，这是遇到要紧事时的习惯。
余巧巧眼睛一亮：“韩会长果然通透！“她随手折了根枯枝在地上比划，“好比说这育苗的法子，若是要赶上开春往北疆运。“
几个掌柜的脖子越伸越长，活像一群争食的鹅。福源号李掌柜最心急，半截身子都探出栏杆：“姑娘是说有更快的育苗法？“
余巧巧突然停住话头，捂着嘴打个哈欠：“这两日赶路实在乏得很，我得回去补觉。“说罢转身就往骡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