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寒洲结束工作到家以后是傍晚六点钟,本来还能再早一些,但他在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所以就比往常回家的时间晚了点。
因为闻灼庭来过的事,再加上闻景和自己说的那些话,闻寒洲的心情不算好,但他还是在推开家门的前一刻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不想把这些糟心事和情绪带到时骨面前。
家中静悄悄一片,客厅和玄关处都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倒是餐厅和厨房的位置亮着暖黄色的灯光,今日不同于往常他下班的时候,空气中飘着一股浓郁的饭菜香,刺激着他的味蕾,仿佛在引诱他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于是闻寒洲轻手轻脚地穿过玄关,走向了自家厨房,一个高挑纤瘦的人影正在厨房里忙碌,头顶的灯光洒下,落在他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上,乌黑的发丝中还夹杂着如同湖水般的蓝色,时骨身着薄薄的家居服,腰间系着自己那条纯黑色的围裙,把他纤瘦的腰线勾勒的极其诱人。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一幅场景,闻寒洲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就好像工作劳累了一天的丈夫下班回到家,看到自己温柔善良的妻子在为自己准备晚饭那样,此刻的闻寒洲,只想走过去,紧紧地抱住时骨,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放开他。
而他也确实是那样做的,以至于正在切着水果的时骨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他低下头,看着环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下班了?”
“嗯。”闻寒洲沉沉地回答道:“回的有点晚,单位附近开了一家新的甜品店,听珍妮弗说,那里的梅果蛋挞和可露丽不错,就买了几份回来。”
“给我买的?”时骨继续切水果,他轻笑着问。
闻寒洲低声伏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时骨没太听清楚,他微微侧过脸,轻轻地贴了贴闻寒洲的面颊,男人也凑过嘴唇,想要吻他,却在看到他唇角的时候顿住了。
时骨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有些心虚,低下头,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可身后的男人松开了环在他腰腹间的手,他掐住时骨的下巴,不算温柔地掰过他的脸,看着他唇瓣下那颗亮晶晶的东西,脸色有点阴沉,全然没了刚刚抱住他时温柔的模样。
“闻教授……”时骨的下巴被他卡着,有点难受,他握住了闻寒洲的手腕,手指摩擦着他的肌肤,“你弄疼我了,快点放开。”
闻寒洲并没有随了他的意,他沉声问:“什么时候打的?”
“今天下午。”时骨乖乖地回答,他的声音又轻又软,听上去像是在撒娇,“本来没想打的,只想出门去买个菜,晚上做点吃的,给你个惊喜,但是买菜回来的路上刚好碰到有家穿孔店,所以……”
话没说完,但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不言而喻了,闻寒洲看着他下唇瓣最左边的那颗闪亮亮的唇钉,一字一顿,声音冰冷:“时骨,我是不是有点太纵容你了?”
闻寒洲从小被家里管的很严,无论是他的父母还是他的祖父,都绝不允许他做出任何一点叛逆的行为,他在处于青春期最叛逆的时候,曾经和自己的朋友相约,去打了个耳洞,尽管只在左耳打了一个,却还是被闻邵远给发现了,直接把那耳钉从他的耳朵上扯了下来,血流不止,闻寒洲痛的咬着牙不肯出声,连眼泪都被逼了出来,但闻邵远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惜,让他去书房门口跪着,闻寒洲跪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第二天上午他的祖母到家里来,才解救了他。
后来的闻寒洲再也没有做过任何叛逆的事,再长大一些,他上了大学以后,身边穿孔的人有很多,有的是为了美,有的是享受穿孔所带来的疼痛和快感,对于现在的时骨,闻寒洲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但他还是不希望时骨在脸上穿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