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急救
于东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沉闷得几乎窒息。
他试图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于东城强忍着没有让它们落下来。
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他必须保持冷静！
车子像脱缰的野马般冲进市区，无视红绿灯，横冲直撞。于东城疯狂地按着喇叭，刺耳的鸣笛声响彻街道，引来无数路人的侧目和咒骂。
他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寻找着最近的医院。
终于，在连续闯了几个红灯，险些车毁人亡后，他看到了医院的标志。于东城猛打方向盘，车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几乎是漂移着冲进了医院的停车场。
车速太快，他根本来不及完全刹住车，车身“砰”的一声撞上了路边的隔离带，发出巨大的声响。左侧车头瞬间凹陷下去，碎片飞溅。
但他已经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于东城猛地拉开车门，跳下车，绕到后座，动作粗暴地打开车门。
“萧南陌！醒醒！”
但萧南陌毫无反应，瘫软在座椅上，任凭他如何呼唤，都没有任何动静。
于东城深吸一口气，弯腰将萧南陌从车里抱了出来。
萧南陌的身体比他想象中还要轻，轻得像一片羽毛，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
于东城抱着他，只觉得怀里的人冰冷得吓人，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医生！医生！救命啊！”于东城抱着萧南陌，跌跌撞撞地冲进医院大厅，声嘶力竭地呼喊着，音调尖锐得几乎不像人声。
医院大厅里的人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向他。
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同样血肉模糊的人，这场景实在太过骇人。
几个反应快的护士立刻推着担架床冲了过来。
“快！这边！”一个护士一边指挥着，一边快速检查着萧南陌的情况。
“救救他……他中枪了！”于东城的声音颤抖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
护士们不敢怠慢，七手八脚地将萧南陌从于东城怀里转移到担架床上。
“伤者什么情况？”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匆赶来，一边询问，一边快速检查着萧南陌的伤势。
“右肺中枪，失血过多，已经休克了！”护士迅速汇报着。
“准备手术！快！”医生当机立断，大声喊道。
担架床被飞快地推向急救室，一群医生护士围在周围，脚步匆匆。
于东城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后知后觉的眼泪涌了上来，视线逐渐模糊，只能看到一片白色的影子在眼前晃动。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一个护士拦住了他，语气严肃。
急救室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亮起的红灯分外扎眼。于东城被拦在了急救室外，他大口大口喘着气，无力地靠在墙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萧南陌……你不能死……”他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我还没有……还没有……”
——我还没有，和你好好认识。
于东城脑袋开始发晕，一阵阵眩晕感袭来，身体像被抽空了力气，几乎站立不稳。
逐渐暗下来的世界里，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扶住了，耳边传来焦急的喊声：“先生，您也受伤了！来，这边坐下，我们帮您检查一下。”
于东城愣愣地摇头，僵在原地不肯动，眼神空洞地望着急救室紧闭的大门：“我没事……我没受伤！不用管我……先救他！先救萧南陌……”
“先生！您的伤口要马上止血！”
耳边的声音还在回荡，但于东城好像已经分不清是从哪传来的了。
肾上腺素带来的影响逐渐消退，零星的记忆和迟钝的痛觉一道闪回。
于东城摸向还在不断渗血的腰侧……他想起来了，先前逃跑的时候，几个黑衣人朝他开枪，他当时以为躲掉了，现在看来，子弹确实没打进身体，但还是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