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生命，分不出高低贵贱。
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
选择作为最后一批，留下来负责运送且失去讯息的余凛，同样没考虑过是否值得。
他的朋友，他的同伴，处于危险之中，柏棠不可能选择夹着尾巴逃跑。
手机上最后几条信息发给了陆知衍。
柏棠看着实验室里明亮的炽灯，隔着刺眼的光线，他紧贴着墙缝，踏出了步子。
实验舱除了正在运行的实验以外，后方不远处，延伸出了七八条弯折的通道，每一条都需要身份认证。
柏棠拿着贺若枫给的信息卡，通过了两条通道以后，在即将闯入关押动物的舱内时，听见了前方传来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声音摩擦着地面，逐渐变得更近。
掌心里的汗水打湿了指腹。
千钧一发之际，柏棠躲进了没关紧的房内。
迎面走来的两个实验人员，身上披着防护服，声音隔着面罩传来，其中一个个子较高的实验人员说道：
“这里是不是有人来过，怎么防护门显示之前开启过？”
“有吗？我猜是s区的检测人员又来了。”
听他提起了S级的检测人员，另外一个黑发实验人员心有余悸：
“那帮家伙也不嫌累，一个小时来了十几次，要是真有能分化成功的动物，早就扛不住化形了，怎么可能熬到现在？”
“他们着急吧。”高个子实验人员叹气道，“之前的耗材全都用光了，现在一个能用的耗材都没有，要是再不捉几只能变成人形的动物用于实验，他们的项目无法继续推进。”
黑发实验人员摇摇头：“算了，管不了他们，动作快一点，今天晚上九点前，我要提交实验报告......”
两个实验人员逐渐走远，外面的一层门直接关紧。
柏棠朝着两人来的方向前进，刷开最后一道门之际，关押着的除了困在笼子里呜咽的小动物以外，还有被困在架子上无法挣脱的余凛。
大抵是为了防止余凛挣脱，除了束缚住手脚的捆带以外，一根根管道一样的线条，顶端连接着方块样式的东西，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
那奇怪的物件很快发挥了效用，已经被折磨到奄奄一息的余凛，在看见柏棠以后，奋力向前挣扎了一下。
空气中响起了电流的刺啦声，他的皮肤表面晃过电流。
“别过来。”余凛忍着疼道，“棠棠，你怎么在这里，你也被他们抓进来了吗？”
柏棠摸出来之前准备好的匕首，戴上手套以后，小心地挑开余凛身上捆着的管道：
“我来救你们出去。”
余凛被抓来的时间不长，两个小时的时间段不足以让他直接送进去做实验。
他身上粗糙捆好的布带外加管道，一看就是用于逼供的刑具，断裂的布带上，甚至沾染着上一个受刑人的血迹。
发黑的血迹散发着腥味。
柏棠每挑开一个管道，同样带起的电流，便会电到他右手发麻，半边身子都是针扎一般刺痛的感觉。
管道拆开了一半，在余凛问柏棠痛不痛时，柏棠扬起笑脸，摇摇头道：
“这算什么，我当鼠大王的时候，可以一只鼠打通家里的所有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