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们死盐星最豪华的赌场就这——”长岛呵呵冷笑，把牌桌上的全部筹码拢到自己面前，“出老千都打不过我，干脆关门大吉吧！”
赌场负责人脸色难看，周遭人群窃窃私语，虽然赌场出千早就是隐规则了，但被一个年轻人这么明目张胆地砸场子，也是真够丢脸的。
长岛又毫不费力地赢了一局，他能在沙金混到小领导全仰仗他十根神乎其技的手指，拿到来死盐星足够碾压一切了。
“我叫我过来玩就是看他装逼？”沈四大马金刀坐在不远处的卡座里，手里拿着一杯加了薄荷的朗姆酒，神情心不在焉。
卫斯理喝了一口高脚杯里的红酒，淡笑：“这可是死盐星最大的话题，来凑个热闹嘛。”
长岛在红鸟会连赢了三天，狂揽百万，通常这种时候东家绝对会把不懂规矩的人“请”来喝杯茶，可是长岛是沙金的人，而且还带着一队手下，他们哪里敢？
“我听说你上次和长岛一块喝酒，把他给摁趴下了，还喊你哥哥。”卫斯理望着那个嚣张跋扈的长岛，幽幽叹道，“真不可思议，连他这种拽成二五八万的家伙都能降服，还是老四你有本事。”
沈四放下了酒杯，垂着眼睫，忽而擡起眼道：“是周逍让你把我叫过来的？”
卫斯理疑惑地眨眨眼，与沈四那双锐利眼眸对视，败下阵来：“我又漏破绽了。”
“你怎么确认是周逍？”
沈四要笑不笑，脸上挂着嘲讽：“那天包厢里的服务生全是他专门选过嘴严实的人。”
和沙金的合作事关重大，周逍从头到尾打点，包厢里的谈话不可能走漏消息，除非他故意泄露……
也就是说，卫斯理今天是受人所托来找沈四的。
说曹操曹操到，周逍从大门口走入，身后跟着霍林和满头大汗的赌场管事，只有他镇静自若，目光淡雅，黑色西装包裹着劲瘦挺拔的腰身，长身玉立，疾步流星。
周逍迈入红鸟会赌场的第一步，目光锁定到沈四身上，沈四看了他一眼就移开目光，揽过卫斯理的肩，压低声音问：“你和他关系什么时候那么近了？”
在沈四的印象里，卫斯理统共就和周逍一面之缘，现在卫斯理都能给周逍办事了。
卫斯理僵了僵：“一些业务接触，他现在给钱家办事，肯定要来盐斯特港，一来二去就认识咯。”
“你为了他卖我？”沈四目光不善。
卫斯理歪着头，面有苦恼：“老四，这只是一个小忙，他说了长岛在红鸟会砸场子的事，我刚好提了一嘴你赌技很厉害嘛。”
卫斯理觉得这不是大事，答应把沈四叫过来救场，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拆穿了。
正说着，周逍款步走到他们二人面前，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沈四搭在卫斯理肩膀上的手，笑道：“二位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你不在我面前出现就是欢迎了。”沈四伸手去弹烟灰，毫不避讳地展现自己的敌意。
周逍似乎有一瞬间的错愕，凭他的口舌，竟然也无言以对，一时气氛分外尴尬。
霍林小声对周逍道：“周助，咱们今天不是过来找长岛的么？”您跟沈四打个招呼就得了，在这干杵着干什么？
“那就快滚吧。”沈四翘起二郎腿。
周逍柔声道：“我知道四哥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打扰你们了，玩得愉快，今天消费我来买单。”
周逍微微一笑后匆匆离开，真的很忙的样子，卫斯理万分疑惑，扒拉沈四他问：“你还因为他打你的事儿生气？我以为你俩和好了，钱守葬礼上不是挺好的么。”
卫斯理完全不知道这期间周逍又胆大包天地摸了一把老虎须，沈四也不打算跟他透露，就一言不发地吸烟。
没过多大会儿，长岛那里围过去许多人，这次他对面坐着的对手竟然是周逍，卫斯理兴致勃勃伸长脖子看热闹，沈四靠在沙发上，目光审视。
第一局，周逍输给了长岛，过了五分钟，他第二次输给了长岛。
卫斯理摇头叹道：“小美人玩不过长岛，那家伙一看就是个天赋异禀的老手。”
“下一局就不一定了。”
卫斯理转头看向沈四，沈四脸上挂着意兴阑珊的表情，声音沉着慵懒，卫斯理不疑有他，他知道沈四的赌技，如果想吃这碗饭，一天就能把红鸟会掏倒闭。
沈四目光凝视在周逍的手上，他看出来周逍并不常玩牌，刚刚两局都在熟悉规则和计算。
“第三局胜率有多少？”卫斯理问。
“二八开。”沈四淡道，“在长岛不出千的情况下。”
能在短短两局里摸清博弈要点，以及掌握长岛的心理习惯，周逍这人的脑子确实牛逼，可惜，出千这东西靠得不是脑子，经年练习不可或缺。
“老四，”卫斯理沉下了声音，“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我知道你们都想推进和沙金的合作，况且周逍喊我叫你来，我看就是跟你服软认错的意思。”
“你给他当说客有什么好处？”沈四皮笑肉不笑时，表情特别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