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被梗了一下，“老四你不是不分轻重的人，现在正是需要一致对外的时候，除了你，谁能制住长岛？”
沈四轻描淡写道：“你也被他拉入局了？”
卫斯理脸上闪过心虚的神色：“整个死盐星，恨姓钱的人多了去了，我何乐而不为呢？”
沈四默不作声，半晌踹了一脚茶几座，低骂：“一个两个都是属蜜蜂的，心眼子比蜂窝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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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灯下，周逍修长有力的手掌把红色筹码塔毫不留恋地推给了长岛，那姿态甚至有些轻慢。
“周助，这下可怎么是好，连你都赢不过他。”霍林愁得发毛，心里没底。
周逍面不改色，甚至对长岛笑了一下，笑容清淡：“长岛先生是贵客，客人想玩我们主人必须陪尽兴。”
长岛傲慢地昂起头。
“继续吧。”周逍吩咐荷官洗牌，低垂的眼睫下若有所思。
“来就来，你上赶着送钱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长岛晃了晃脑袋，不信自己会被眼前这个漂亮得几乎过分的年轻人威胁到，更不相信自己的手法会被看穿。
“你们在这儿玩也不叫上我。”一道懒散的声音杀来，长岛身躯一震，只见屏风后沈四溜达着走来，脸上挂着他最讨厌的散漫表情，边儿上还跟着一个戴铜链子的卷发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和气，但能跟沈四混在一块儿，肯定也不是好东西。
卫斯理走到牌桌前望着堆积的筹码，夸张地哇了一声：“玩得可真大，够刺激，我喜欢。”
周逍转过头，沈四无视他，拉开椅子自来熟地坐下，扫过牌桌，冷笑道：“输了不少啊。”
“怎么哪都有你。”长岛一看到沈四就来气，
“呦，前几天还叫我四哥，今天就翻脸不认账了，你这个弟弟真不识相。”沈四谴责地看着长岛。
长岛脸色异彩纷呈，他那晚被沈四给喝倒了，竟然还认了沈四叫哥哥，醒来之后，长岛恨不得以头抢地，这个王八蛋趁人之危占他便宜。
长岛咬牙切齿地盯着沈四，今天一定要让沈四血本无归，跪下来喊他爷爷！
“啊呀呀，闻到火药味儿了呢，不如我来当荷官吧。”卫斯理从荷官的手里抢走牌，朝沈四k了一下：“我是公平公正的卫斯理，可不会帮你徇私呦。”
沈四没好气瞥了他一眼，长岛也表示无所谓，他自信卫斯理无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
卫斯理给自己慢条斯理地戴上黑胶手套，拆了副新牌，洗得哗啦啦响，行云流水好似玩杂耍。
这手直接秒杀了红鸟会所有的荷官，连沈四都略带诧异地望向他，卫斯理回以一个神秘的微笑。
几人切牌、发牌，几秒就走完了流程。
长岛先看了自己的牌，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眼睛像鹰隼一般盯着沈四，明晃晃写着“你完蛋了”。
沈四并不急着看牌，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神情自若地吸了一口，手掌夹着烟摁在牌桌上，轻点着仿佛在计算，青烟寥寥往上飘，让他的表情朦胧而志在必得。
长岛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模仿程二爷的动作，就能复刻他的牌技？你八辈子也赶不上。”
沈四真感觉长岛脑子有病，他吸根烟还小嘴叭叭的，吵死个人，本来对沙金印象挺好的，被长岛嘎嘎一顿败坏。
两人都没什么耐心，加注揭牌，再没人讲话，长岛手心开始冒汗，他不由自主地紧张，是浸淫赌场多年练就的第六感，如同草原上的兔子，就算看不到老鹰也能感知到有东西正在头顶盘旋。
可是他的脑子里明明已经对整副牌了如指掌，不可能出错。
没错，我绝不会出错。
“跟。”长岛洒出一把筹码，他需要一场胜利，建立自己的自信和掌控力，沈四一个边陲小星的乡巴佬，为什么一坐上牌桌会给他这么大的压力，真是太荒谬了。
但这个“跟”简直就是潘多拉魔盒，放出来了一只名叫“厄运”的魔鬼——
不管长岛开什么牌，沈四永远比他大，而且只大一点。
傻子都能看出来了，俩人哪里还在玩牌，纯粹就是在比出千的技术，而长岛就是被玩弄于鼓掌中的那个。
此时的沈四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也不言语轻浮了，手上的动作信手拈来，在这张牌桌上，没有人的目光能从他身上移开，他就是绝对的统治者，自从他坐下来的第一秒起，只有两个字：碾压。
交锋兵不血刃，几局下来，长岛已经两手空空。
长岛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怕对手出千，可是自己也该发现沈四的破绽了啊，为什么却像踏入了一片迷雾之中，什么都似是而非看不清。
“最后一局吧，玩多了没意思。”沈四擡眼，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但我加一个条件，你要是输了，别再他妈磨叽，老老实实合作。”
与此同时，他终于露出了整个晚上第一次诧异的表情——
牌桌下，周逍碰到了他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