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非教周逍学祭祀舞步,动作简单得很,周逍一个小时不到就学会了。
白天就这么打发过去,说点闲话,偶尔厮混一会儿,懒洋洋地滚到太阳落山,再一起出门。
涉利曼白天热得像烤炉,本来也只有晚上才适合出门。他们混在熙熙攘攘的游客里,踩着被海水打湿的石板路,捧着海鲜和冰镇水果乱吃,还真有几分正经度假的松快感。
程意驰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了。
这天晚上,两人又在小巷散步。程意驰无意中看到墙上贴着一张拳击比赛的海报,脚步顿了顿。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等他们晃到比赛场地时,台上已经打得火热,观众们挥着手臂,呐喊声、尘土、廉价的大音响混作一团。
人群超级兴奋,口水乱喷,尘土飞扬还有震耳欲聋的劣质大音响。
程意驰捧着冰饮,戴着墨镜,和周逍挤在人群边上看。
轮到青年组出场时,格非登台了。
小子浑身肌肉结实,乌黑短发湿成一绺一绺,眼睛亮得像擦了油似的,神情专注又凶狠,和在家里别扭兮兮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一眼就在人群里认出了程意驰和周逍,先呆傻了一瞬,又猛地撇回头,专注盯着对手。
青年组打得终究不如成年组凶,倒也可圈可点,格非不算轻松,最后拿了二等奖,捧着一张千元奖金单,兴奋得耳尖都红了,终于又和两人对视上,咧开嘴笑了一下,笑得飞快又傻气。
格非拿着奖金下了台,兴奋得不知怎么好,场地那头广播里播送,说是要开自由赛,车轮守擂台,一共十轮,谁能守到最后,奖金翻倍。
素人打得乱七八糟笑料百出的,一阵一阵唏嘘或者欢呼,程意驰彻底被这火热感染,也手脚痒痒,好久没打了,把饮料往周逍怀里一塞,一跃跳上了台。
随便凑起来的素人比赛没什么技巧,全靠力气和反应,程意驰出手看起也没啥章法,但台下人很快发现这个人四两拨千斤,招招都快狠准,轻飘飘就把人撂倒了,连力气都没怎浪费,轻轻松松守到了最后,甚至连墨镜都没摘。
他笑得特嘚瑟,冲台下的周逍挑眉,场子已经沸腾到最高点了,冠军却连奖金都懒得领,随手一抛,跳下台,溜得干脆。
周逍迎上来,把一条浸了冰水的毛巾递到他额头。程意驰站着没动,眯着眼,特大爷地任由他伺候。转过头,格非已经两眼发光地扑了过来,别别扭扭又止不住地崇拜:“你、你刚刚是怎么打的?”
程意驰咧嘴一笑:“怎么,想学?”
格非憋了半天,点点头,程意驰却道:“独门不外传。”
见识过程意驰的本事后,格非已经特别崇拜,
小崽子也不恼,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似的,嘴巴哗啦哗啦停不住:“我刚才看你打的时候,觉得你特别像一个人!”
程意驰和周逍互看一眼,眼里飞快地掠过一丝警觉。
他不动声色问:“像谁?”
格非皱着鼻子想了半天,苦恼地挠挠头发:“不知道!就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周逍轻飘飘道:“涉利曼每年这么多游客,有长得像的很正常。”
格非皱着鼻子想了半天,苦恼地挠挠头发:“不知道!就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格非果然很快把这点疑惑抛到了脑后。小孩今晚太兴奋了,话篓子兜不住,程意驰随便问了几句,他就什么都倒出来了:“我想去坎帝纳打比赛,我的偶像是克罗达!”
周逍正帮程意驰把汗擦干净,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
程意驰偏着头问格非:“你为啥不跟你爸说?”
“我爸说,待在涉利曼就很幸福了,每年还有海沉节,而且船票很贵……但是我还从没去过坎帝纳呢!我想自己打比赛打过去,到时候可以报销路费!”
格非的眼睛带着对外面世界炽热的向往,像真的已经看到了帝星明珠海湾和圣蒂兰皇宫。
周逍站在旁边,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没多久,比赛方又把格非叫走了,只剩下两人站在夜风里。
周逍这才慢悠悠开口:“又收获了一个小迷弟。”
程意驰含笑:“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儿呢?”
“四哥太耀眼了。”周逍半真半假地叹气,回想着刚才台上那个肆意张扬、意气风发的人,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像撒娇似的,“真想把你藏起来,谁也不让看。”
“神经病。”程意驰失笑,嘴上嫌弃,心里却因他这句无理取闹的话,生出点甜意。其实他刚刚耍帅出风头的时候,看到台下戴着兜帽、安静专注看着他的周逍,才会越打越来劲,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
两人并肩慢慢往回走,,程意驰忽然想到:“对了,刚刚格非说克罗达,你笑什么?”
克罗达是全联邦闻名的拳击手,连程意驰都看过他的比赛,他不知为何,有点担心克罗达也是个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玩意儿,程意驰对坎帝纳人有刻板印象的扫射。
周逍弯了弯眼,轻轻一笑:“我想起一件事。有次晚会,电梯里人很多,克罗达在里面放了个特别响的屁。”
程意驰哈哈大笑起来:“别告诉格非,不然小孩偶像梦要碎了。”
两人慢悠悠溜达着回了家,明天就是海沉节,而海沉节一过去,程意驰估摸着,冯羽瞳也该到了。
然而他们却在节日上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