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是我主动招惹你的吗？
贺云珵那小硬骨头已经在雪中跪了两个时辰了，府上的老管家实在心疼，回堂中求情：“少主，有什么话叫将军回来说吧，雪这么大，冻坏了可如何是好啊。”
林霜序慢饮着热茶，怒气不形于色，一层寒霜压在眼底，“他松口了么？”
问的是将军府与公主联姻一事。
管家低着头不知如何答话。
将军是什么脾气？天王老子让他往东他都敢往西，老将军在世的时候尚且管不了他，何况如今府中只剩霜序公子主事。
虽名义上，林霜序是老将军亲封的贺家少主，但说到底，他并非贺家之人，不过是老将军教养的一个学生而已，贺云珵念着他比自己年长几岁，明面上敬着他，可背地里，又怎会真心服他管教。
已经明白说了不愿与公主成婚，那便是怎么逼怎么罚也没用的。
“少主……”管家战战兢兢道：“将军若当真对公主没有心思，即便成了婚，往后的日子也是牵强啊……”
茶盏一置，林霜序面色沉了几分，当即管家闭了嘴，不敢再继续说了。
“这婚事是老师生前便与太后定下的，御赐的姻亲，由不得他心思。”
林霜序音量不高，每一个字却都是掷地有声，虽非贺家血脉，却尽显家主威严。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将军这般不受管教的性子，他不愿意，总不能将他绑去与公主拜堂吧。
林霜序情绪深藏，放下茶盏，冷冷道：“叫他进来，我看看两个时辰有没有把他脑子冻清醒。”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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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冻没冻醒不清楚，一身骨头是冻得更硬了。
皂色衣袍落满了雪，年轻的将军跪在房中，鼻尖和耳朵冻得通红，漆黑双眼却依旧烁着神采，未见半分知错悔改的态度。
见到林霜序，贺云珵嘴角一扬，竟还能笑得出来。
可那笑容却不招人看，佻达轻浮，该有的礼数一丝一毫也没有。
林霜序稳着气息，冷眼看他，“我问你，这亲你到底娶是不娶？”
“不娶。”
贺云珵轻飘口吻，摆明着故意气人。
林霜序起身朝他走来。
贺云珵擡着眼，目光跟着他移动，直到他站定在自己面前。
林霜序凝眉道：“这桩婚事不是你私事，事关朝局稳固，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必我说你该清楚，老师良苦用心，你却如此儿戏，身为一家之主，你身上可有一点责任担当？”
这话说得可是严重了。
贺云珵唇角轻挑，仰面看着林霜序，“贺家什么时候轮到我做主了？父亲生前明白交代的，贺家大小事务，全由你做主。”
永远都有话说。
林霜序忍不住愠怒，“你既清楚，就该听我的！”
贺云珵舔舔冻得麻木的嘴唇，紧盯着林霜序，眼神添了些不可明说的意味。
那是什么意思，旁人不明所以，林霜序最清楚不过。
他故作镇定地错开了贺云珵双目。
而贺云珵觉察到他的心虚，很是满意。
“我怎么没听了？”他不紧不慢地对林霜序道：“正是因为谨遵少主的命令，我才不能应这门亲事。”
“我何时下了这样的命令？”
“忘了？”贺云珵眉毛一挑，身子前倾，故意放慢语速：“五年前，我十七岁生辰那晚……”
“贺云珵！”
林霜序真心希望自己忘了。
但他怎么可能忘了。
他气急败坏地不准贺云珵提及，一声怒吼将他打断。
管家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