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块一个，五块钱两，要几个？”摊主手上忙得停不下来，每当轮到一个新的客人，就会头也不擡地重复这一句台词。
陈颂犹豫了一下，因为宋述走之前没告诉他想要买多少。
“来十个吧。”陈颂回答道。
他记得宋述好像很爱吃这个东西，反正好不容易排了这么久，多买一点总不会出错。
扫码付完钱，陈颂拿着油炸糕退到了一旁的空地上，等着宋述回来。
也就是刚才，他才发现了一件事。
他和宋述没有互相留联系方式，别说电话了，连微信都没有。
所以他要是真和宋述走散了，根本没办法联系到对方。
好在这次他们并没有走散，他站在原地等了不到十分钟，宋述就拎着一兜橘子回来了。
“你已经买好了啊。”宋述看着他说。
“嗯，先买了十个。”陈颂把油炸糕递给他，“咱们……要不加个微信吧这样的话也方便联系。”
“哦……好”，宋述一只手接过袋子，另一只手把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我扫你吧。”
陈颂把二维码调了出来，看到宋述发过来的好友申请，他有些发愣。
“你用自己的真名当昵称啊？”
宋述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不可以吗？”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坦诚的昵称陈颂也是第一次见到。
“可以。”陈颂回答道。
也挺好的，这样还省掉改备注这一环节了。
“然后我们去买什么？”陈颂不再纠结于微信昵称的话题，把手机重新收回到衣服口袋里。
宋述思考了一下：“先往前面再走走，边走边看吧。”
不然的话，人这么多，他也不太确定其他摊位的位置。
两个人顺着人流向前缓慢移动，陈颂看着摊位上摆着的东西，只觉得都很新鲜。
有好多东西他见都没见过。
就比如面前这个黑色的水果。
陈颂拽住了宋述的袖子，示意他往那边看：“那些是什么？”
看起来有点像梨，但是他想不到什么品种的梨会是黑色的。
“冻梨啊。”宋述看向那个摊位，“你想吃吗？”
“哪个dong？”陈颂皱眉问道：“树洞的洞吗？”
好奇怪的名字。
宋述摇摇头：“不是。”他耐心地解释：“是冻得硬邦邦的冻。”
然后他以实例示范，管老板要了一个塑料袋，装了几个冻梨进去。
付完钱，他把袋子在陈颂眼前晃了晃：“等回去尝尝就知道了。”
说这话时，宋述的嘴角擎着笑意，眉眼弯弯。他刚好背对着太阳，身上的衣服被阳光笼上了一圈金色的光影。
“……谢谢。”陈颂的目光闪了闪，与他对视两秒后，又移开了视线。
宋述收好袋子，两个人继续向前走去。
走到一个地段时，身旁的人数突然加多，拥挤程度直线上升。
宋述踮脚往前面看了看。
看起来好像是卖白菜的货车。
“你在小卖部的时候不是说过要买白菜的吗？”陈颂也看到了，转过头来问他：“要不要去买点？”
宋述有点纠结：“但是这个看起来都是囤菜的人来买的，我不需要买那么多。”
“你想买多少？”陈颂问道。
“也就四五斤吧。”宋述不是很爱吃白菜，买几颗就足够他吃一段时间了。
陈颂挑眉，四五斤在他看来明明已经够多了。
“这不挺多的吗？”陈颂说着，就擡脚朝着那边走过去。
宋述连忙跟了上去，想要制止他：“哎，还是别过去了吧。”
陈颂充耳不闻，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结果走近了之后，随着距离的减少，那边顾客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老板，帮我来二百斤。能不能送？”
“先帮我称五十斤吧，我装上就走！”
……
陈颂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现了问题。
这么庞大的数字可以跟白菜同时出现吗？
还是说这地方有自己特殊的计量单位？
看他愣在那里，宋述脸上流露出“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他叹了口气，说道：“走吧。”
陈颂还是不敢相信：“……我没听错吧？买这么多？”
没等宋述出声，陈颂就自己看见了答案。
一个老大爷正拉着一个小拖车从人群中挤出来，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刚称好的白菜。
乍一看显然至少是宋述嘴里那“四五斤“的十倍。
陈颂：“……”
他机械化地转身，对着宋述说：“……你买的好像确实有一点少。”
好像也不止一点，是很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