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晚是怔了下,随即皱起了眉,她试探的在黎煦之指的那些痛处上揉捏。
“忍着点,揉按过之后会好一些。”
黎煦之被她按下的力道痛的咬了下唇,但还是点点头。
“是我的疏忽。”
帮她揉按着,霍予晚敛眉沉声道了句。
她拿枪太久,早已忽略初学枪的人会吃苦头。
“和将军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要练。”
黎煦之一边说着,一边望着不远处的那个抢靶。
“万事哪有容易的。”
她说这话时脸上没有再带笑,眸光平和而坚定。
望着她,霍予晚抿着唇低低应了声。
收回视线,黎煦之又被痛的轻嘶了声。
手臂酸软又带着酥麻感,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黎煦之擡眸又看向跟前的霍予晚。
“将军,府里的太太们都是直接称呼你的名字。”
霍予晚应了声,目光仍旧专注的落在她的胳膊上。
“都是长辈,自然直接叫名字。”
闻言黎煦之莞尔一笑,她从下而上望着她。
“我也算是长辈吧,可我还从没叫过你的名字。”
唇瓣微抿,霍予晚手里的动作停下,和她对视。
“你现在是在用长辈的身份和我相处吗?”
黎煦之被她看的莫名心虚,可又不知道为何心虚。
只是摇着头实话实说。
“……不是,我一直……一直把你当……”
她话音稍顿,因为发现自己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自己对霍予晚之间关系的定义。
自然不是小辈,她和霍予晚无亲无故,毫无亲缘关系,黎煦之才不想给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当长辈。
显得自己多老啊。
真论起来,霍干勉强算是她的小辈。
但她是看也不想看他一眼的。
那,也不是朋友。
她从不交朋友。
从小到大,活了三十余年,她身边就没有正常人。
女人对她嫉妒,男人无非垂涎。
可不是朋友,那又是什么呢?
黎煦之陷入沉思。
霍予晚深深地看着她,又在黎煦之回神之前垂眸。
“你若想,也可以直接唤我的名字。”
黎煦之思索不出结果,但目的却已经达到。
闻言看了霍予晚一眼,她试探着唤了一声。
“……霍予晚?”
“嗯。”
连名带姓,霍予晚笑着应声。
抿抿唇,黎煦之顺着她的示意擡手换了条胳膊任由她揉捏。
酸痛感又袭来,黎煦之微微垂眸,脸上却带着几分笑意。
……
年关刚过,霍予晚被霍敛安排进山剿匪。
同行的还有霍干。
这次的剿匪任务,本就是指给他。
可霍干连枪都没握够过一天,霍敛对自己的儿子却寄予厚望,因为这次的任务做成功,他就能给儿子升个职务。
只还是让霍予晚和霍予荣陪同。
少将又如何,还不是要做他三少爷的保镖。
霍干坐在轿车里,朝身后骑着马的霍予晚看了眼,然后又调转身子整理了下身上裁剪得体的军服。
两方交战,枪声不断。
霍干坐在车上自始至终没下来。
匪首见势不妙已经趁乱从侧方偷偷离开,打算去用抓来的人质做要挟。
两侧都是树林,积雪还未融化。
一身狼狈的匪首在林间深处停住了脚步。
不远处立着一道身影。
高头大马之上,一身黑色军服的女人单手执缰,帽檐下的面容肃杀而内敛,平静目光淡淡的直视着他。
“霍少将……”
他自然认得椋城内这唯一的一名女少将。
紧张的咽了咽唾沫,他又调转目光回头去看。
那里是他的兄弟们正在厮杀,壕沟内已经倒了一片。
“……我归降,你让他们别再开枪了。”
他死了心,既然霍予晚出现在这里,那说明人质也早被解救了。
霍予晚看了他一眼,擡手朝空中放了一枪。
他不是第一批主动归降的土匪,霍敛一路打过来,早期交过手的山匪有一大半现在都已加入椋城军。
就是算准了这一点,他才会让自己儿子来办这个好差事。
回去的路上,霍干却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
他还一枪都没来得及放,来的路上他分明明确的告诉霍予晚和霍予荣,要把匪首抓到他面前,由他一枪毙了,好长长威风。
可现在归降了,这些人肯定都会觉得这是那两个女人的功劳,他三少爷的面子往哪里放?
“停车。”
越想越憋屈,霍干叫停了车,低头略显生疏的打开枪套往外掏枪。
五百人的大部队停下。
土匪才不到两百,霍敛为了儿子的安全与必胜,派了五百兵,还加两名保镖。
“他又闹什么幺蛾子?”
霍予荣骑着马,不耐烦的凑到霍予晚身边低声抱怨。
霍予晚看着拿着枪往这边走的霍干,眉心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