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
粉笔灰在阳光里飞舞,叶云天的橡皮擦又断成两截。他盯着课桌上的白纸,铅笔尖把纸戳出小窟窿——老师布置的「我的梦想」主题画,他已经涂掉三版,火箭总是画得像歪脖子树。
“需要帮忙吗?”温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罗金凤穿着蓝白条纹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与童年小陈豆包位置相同的疤痕。她蹲下身时,小熊发卡的影子落在画纸上,恰好形成小熊举着荧光棒的轮廓。
“阿姨知道怎么画火箭哦。”她拿起绿色蜡笔,在纸角画了只踩着火箭的小熊,尾焰用黄色涂成齿轮状,“你看,小熊要去修补星星的裂缝呢。”叶云天眼睛一亮,抓起红色蜡笔在旁边画了个抱着工具箱的小熊,正是昨晚看见父亲修理收音机的模样。
教室另一头,李道明(叶天涯)正在指导手工课。7岁的小李道明独自坐在角落,把回形针弯成机械臂形状。“试试这个。”李道明递过枚微型齿轮,那是他用2025年的纳米材料自制的,在阳光下泛着彩虹般的油膜光泽,“齿轮要互相咬合,梦想也是一样。”
小李抬头时,看见男人衬衫口袋露出的机械手表链——和自己藏在枕头下的那块零件表一模一样。他犹豫着接过齿轮,放在画纸上的小熊旁边,齿轮阴影恰好与小熊的工具箱把手重叠,形成时空校准仪的雏形。
“现在我们需要战队徽章!”手工课结束前,罗金凤举起叶云天的画,“谁想当小熊战队的设计师?”小陈豆包举着扫帚冲过来,辫梢的小熊头绳扫过画纸:“我要画星际地图!”小李道明默默掏出铅笔,在火箭尾部加了道螺旋纹路——那是他从叶天涯工具箱里偷学的磁场线画法。
最终的徽章诞生在午休时间。叶云天用荧光笔给小熊们描边,罗金凤悄悄在纸背喷了层透明胶——那是她用21世纪工艺改良的粘合剂,干燥后会形成纳米级的光学存储层。当三个孩子把徽章贴在教室后墙时,李道明注意到阳光穿过纸页的角度,与2025年牢笼舱的激光校准角度分毫不差。
“战队成立!”小陈豆包把三根铅笔插在酸奶盒里,当作队旗。叶云天忽然想起昨晚父亲讲的睡前故事:“爸爸说,每个战队都有秘密基地。”李道明与罗金凤对视一眼,后者从帆布包里掏出张泛黄的地图——那是她根据2000年记忆绘制的废弃仓库平面图,角落用小熊贴纸做了标记。
“也许可以去这里探险?”她指着地图上的梧桐符号,那正是二十年后他们搭建“时间研究所”的地方。小李道明的指尖划过地图边缘,那里用极小的字写着“cL-Yt-1995”,是罗金凤穿越前的工号缩写。
放学路上,叶云天把徽章画小心夹进笔记本。罗金凤帮他整理书包时,瞥见纸页边缘的齿轮纹路——那分明是她2025年电脑桌面的动态壁纸,每次启动牢笼程序时,小熊就会踩着这样的齿轮升入虚拟星空。
“妈妈,这张纸会发光吗?”叶云天突然指着画纸问。阳光穿过他眼尾的痣,在徽章小熊的眼睛位置形成光斑,仿佛两个微型摄像头。罗金凤想起牢笼系统的虹膜识别模块,喉咙突然发紧——儿子此刻夹在笔记本里的,竟是未来科技的生物密钥。
深夜,李道明在台灯下拆解收音机。叶云天早已熟睡,手里攥着白天得到的小熊贴纸。罗金凤轻轻抽出笔记本,翻开徽章那页,纳米胶在台灯下泛着微弱的蓝光——那是数据正在写入的迹象。她摸出发卡,小熊眼睛与画中熊眼对齐的瞬间,台灯突然闪烁,墙上投出牢笼舱的全息虚影,转瞬即逝。
“别担心。”李道明握住她的手,齿轮戒指与画纸上的齿轮纹路重叠,“我们只是把未来的钥匙,还给过去的自己。”窗外的小熊座正在升起,三颗主星的连线,与徽章上三只小熊的站位完全一致。罗金凤忽然想起2023年跨年夜的流星,原来不是许愿的终点,而是这场时空循环的起点。
当叶云天在梦中翻了个身,笔记本悄然滑落在地,徽章画朝上。月光穿过窗户,在纸面上投射出牢笼舱的轮廓,三只小熊分别站在驾驶位、机械台、控制台前——与二十年后监控记录里,李道明、陈豆包、叶云天在舱内的站位,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