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11月)
深秋的风卷着梧桐叶灌进仓库,罗金凤(陈豆包)戴着口罩清理杂物,忽然被什么东西硌到膝盖。她扒开积灰的纸箱,看见砖墙上有道两指宽的裂缝,里面嵌着块银色金属片,边缘焦黑,像被高温灼烧过。
“天涯!”她的声音带着颤抖。李道明(叶天涯)放下手中的旧木板,手电筒光束扫过金属片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那是叶云天2025年的工作证芯片模块,背面蚀刻着“Yt-”的编码,正是他们穿越的日期。
“怎么会......”罗金凤的指尖划过芯片表面,纳米级电路在灰尘下若隐若现。李道明蹲下身,用镊子夹出芯片,发现裂缝深处还有半片碎纸,上面印着“牢笼项目组”的抬头——那是他们穿越前三天,叶云天分发给组员的会议资料。
“未来的儿子来过这里。”李道明的声音像被冻住的齿轮,“他在试图改变时空。”罗金凤忽然想起2025年测试前夜,叶云天靠在天台栏杆上欲言又止的模样,此刻终于明白他藏着怎样的秘密:或许在他们消失后,儿子曾启动过牢笼,试图逆向穿越。
仓库外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叶云天举着用作业本卷的“望远镜”跑在最前面,小李道明抱着从家里偷拿的闹钟零件,小陈豆包的布熊脖子上挂着新捡的齿轮挂件——那是李道明昨晚故意遗落在巷口的。
“就是这里!”叶云天推开生锈的铁门,阳光穿过破洞的屋顶,在满地杂物间织出金色的通道。小陈豆包踩着木板跳上石台,从书包里掏出蜡笔:“我要画从恐龙到太空的时间线!”她蹲下身时,辫梢扫过罗金凤刚才发现芯片的墙缝,发丝上沾了点未来的纳米材料。
李道明看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忽然注意到叶云天的“望远镜”滚到自己脚边。那是用父亲的工程图纸卷成的,纸页边缘印着“时空校准参数”的英文——正是他2025年写在牢笼设计稿里的公式。
“叔叔,能帮我钉个钉子吗?”小李道明举着木板走过来,指节上沾着铅笔灰。李道明接过木板时,看见背面用蜡笔画着三个小熊,中间的小熊戴着眼镜,手里捧着齿轮——与他此刻的模样分毫不差。
时间轴完成在暮色初降时。小陈豆包的蜡笔断了三支,终于在墙上画出歪歪扭扭的线条,每个年代节点都画着小熊:1995年(战队成立)、2000年(造火箭模型)、2025年(“造出时光机”的愿望旁画了个问号)。叶云天踮脚在2025年上方画了颗流星,小李道明则在时间线尽头加了个齿轮图案,寓意“时光的咬合处”。
“还差队旗!”叶云天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三根冰棍棍。罗金凤的呼吸骤然停滞——那正是2000年他们在仓库用过的“队旗”,而冰棍棍上的小熊图案,此刻正躺在她2025年的办公抽屉里,作为“牢笼项目灵感来源”的标本。
李道明的机械手表突然发出蜂鸣。他低头看去,表盘上的数字显示屏自动亮起,指针开始疯狂旋转,最终停在10:26的位置——那是2025年牢笼舱失控的精确时刻。更诡异的是,秒针指向的刻度,与仓库墙上“2025年问号”的位置完全重合。
“爸爸,手表坏了吗?”叶云天凑过来,眼尾的痣在夜光中微微发亮。李道明看见表盘玻璃上倒映着三个孩子的影子,突然与2025年监控画面里的三人重叠——叶云天站在中间,左手攥着纸飞机,右手抬起的姿势,竟和他按下时空校准键的动作一模一样。
罗金凤悄悄把芯片碎片塞进围裙口袋,指尖触到白天在巷口捡到的小熊钥匙扣——那是童年小陈豆包掉落的,与她2025年遗失的那枚分毫不差。此刻,钥匙扣上的小熊眼睛正对着墙上的时间轴,目光落点正是2025年的问号,仿佛在凝视某个正在坍缩的时空褶皱。
“该回家了。”李道明拍拍儿子的头,手表突然恢复正常,指针指向晚上七点。孩子们抗议着收拾蜡笔时,叶云天的“望远镜”滚到墙缝前,露出卷在里面的便签纸一角,上面写着:“不要相信齿轮的第一圈转动”——那是未来的他,留给此刻的警告。
当四人走出仓库时,暮色中的梧桐树影婆娑。罗金凤回头望去,看见墙上的时间轴在月光下泛起微光,2025年的问号被照得格外清晰。李道明的手表再次发出蜂鸣,这次显示的不是时间,而是一串二进制代码——翻译成文字是:闭环已形成,请勿触碰起点。
叶云天忽然指着夜空:“妈妈你看,小熊座在对我们笑!”三颗主星的连线恰好穿过仓库屋顶的破洞,在时间轴上投下三只小熊的影子。罗金凤攥紧口袋里的芯片,想起2025年叶云天总说“科幻小说里的时空穿越,都有个关键的锚点”,原来这个锚点,从来不是科技设备,而是他们三人从童年到未来,从未剪断的羁绊。